李元卿刚进门,就被人掐着脖子摁在门板上狠亲。没什么章法,只是排山倒海的焦虑和担忧必须以最深刻的肌肤相贴的亲密得到满足。换句话说,宁觉骂得还挺脏。
呼吸不过来了。
宁觉反锁住李元卿抵抗的手,拥着人亲。
李元卿是趁着自己突然主动后,他不可思议地迟疑时,逃离的。
“行了。”
李元卿皱着眉推开宁觉,点燃桌面的灯油。
“什么叫行了。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你知不知道那伙子人能有多穷凶极恶。开肠破肚曝尸荒野的例子比比皆是。”
“你才是穷凶极恶的那个。”李元卿感觉自己的嘴肿了,深拧着眉,说话也没好气,“人家对我客客气气的,还专程赶了一个时辰的路送我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宁觉在李元卿面前坐下,眸光中的泪水在灯火的照耀下流转。又是不自觉地哽咽。
真爱哭。
“下次不会了。行了吧。”
下次还敢。
“李元卿!我没和你开玩笑。”宁觉猛的站起身,俯视着对方,训斥着,“我告诉你,再有下次,你等着虹州和余州给你陪葬。你自己掂量。”
好难听,好任性。神经病。
“你不是这个意思。”李元卿抬眸,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起来。说话声前所未有地生冷。像是淬着冰。
“…”宁觉走近一步,直直看着李元卿的眼睛,眼底有腾腾流淌的岩浆,一字一句,“我是。”
无可救药的顽劣。果然,对宁家人抱任何一点期望都是对自己的残忍。李元卿你个蠢货。
“滚。”李元卿别开脸,将自己隐在黑暗中。
“…”深呼吸后,宁觉的语气放得很柔很轻,他慢慢蹲跪在地上,抱住李元卿的腰,语气委屈又哀怨,“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气糊涂了。我只是太着急太担心你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宁觉把脸埋在李元卿的怀中,声音闷闷的,“我错了。你别讨厌我。”
“我没有,我困了,你走吧。”
李元卿仍旧不愿看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即使宁觉与对方最柔软温暖的心腹相贴,也只能感受到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
功亏一篑。宁觉深呼吸,乖巧离开了。
仍旧沉浸在欢欣中的李元卿不知道自己在南国这辆正在坠落悬崖的马车上放了把火,开了个农民聚众抗议却不受到任何惩罚的头。这把火零零星星,在少部分地方自动地、有效地推行了新法,最重要的是,在五十年内内把应氏南国拔根而起。
李元卿生前没看到。
这或许是一种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