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颊与粗糙的沙砾抵死摩擦,很快脸上传来锥心的刺痛,许许多多细小的尖锐物钻进皮肤里,割着、剐着痛神经…
江沅疼痛难忍,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少年轻而易举地摁回原地。
“这位小郎君有事好商量,能不能先把我松开,我的脸…好疼啊!”
“那你快说你究竟是何人?别再说是振国候的奴婢!”
少年说完,更是加大了力气压着江沅,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江沅还未来得及思考要怎样回答,又是一阵重力压在她脸上,尖锐物更深地扎进了自己的脸中。
无暇顾及自己的脸是否会被毁容,下一个麻烦紧接着就来了。
终是…忍不住…江沅疼得哈哈大笑了两声!
周围瞬间死寂。
…
“你…居然是捕鲛人?”
奄奄
玉光殿前, 祭台上。江沅被捆在高高的筑火堆上,浑身被淋上了油,湿漉漉的、混合着侧脸的污血横流,发髻凌散胡乱遮脸, 浑然没了往日贵妃得光鲜。
台下围了一群鲛人, 口中各个叫嚣诅咒自己, 江沅无力地抬眼,目光呆滞地望着几欲涌上前、情绪激动的鲛人朝自己扔着死鱼臭虾。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渔村, 那个人人都可以踩自己一脚的地方。
“烧死这个捕鲛人!”
…
“对!烧死她!”
鲛人族群在长老的带领下,举起火把围着江沅,各个直眉怒目。
“族人们!捕鲛人残害我们同类,那皇宫中的祸世妖妃为了自己的私欲, 大肆捕捉我们获取眼泪!这种女人…人人得而诛之!”
江沅之前已经饱经一顿毒打, 浑身撕裂一般疼痛。
如今听了长老对自己的评价,字字珠玑,那胆颤心惊的惶恐简直比身上的痛更甚万倍。
原来自己在鲛人的心中,早已臭名昭著。可见自己的身份千万不可暴露。
但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眼见着他们即将要烧死自己, 江沅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还没见到裴寂呢。
“各位!可否让我死之前再见裴寂一次?”
江沅扯着嗓子喊话,每说一句, “刀片”就割喉咙一次,声音小得如蚊吟。可即便这样, 也只离她最近的, 看守她的鲛人听见她的请求。
那鲛人壮年反目横瞪着她, 像是听到什么无稽话语,大声嘲讽道。
“还想着见我们皇子, 你也不照照镜子,一届卑贱的捕鲛人…也配?”
说完便朝长老走去,催促着要尽快烧死江沅。
“别杀我!我是你们鲛皇请来的贵客。我是振国候身边的丫鬟,不信你们可以去找振国候问个清楚!”
江沅急了,那点点火把逐步地靠近自己,可她半点不得动弹。麻绳被施了咒,死死绞住手脚,越是挣扎越是收紧,直到绳索死死嵌进手腕,鲜血滴滴砸在脚边…触目惊心的红,预示着生命的凋敝。
鲛人族有鲛皇,但也有德高望重的长老。
鲛皇负责对外社交、政治。长老负责内部祭祀、稳固民心。所以处死一个捕鲛人,压根儿不需要经过鲛皇的同意,先斩后奏不在少数。鲛皇即便有心反对,也是敢怒不敢言。
为了笼络人心,鲛皇“变相”赋予鲛人族长老的权力几近滔天。
江沅慢慢垂了头,再没力气叫喊,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刚到避尘珠,就会遭遇这般危机性命的田地。
可是…赵凌煜呢?他在哪呢?说好的要对自己表忠心的?此时他人呢?
江沅气极,嘴唇快速开合,不知道的以为是妖女在念咒,实际上江沅只是在咒骂赵凌煜,来转移自己近乎疼昏过去的意识。
“快看啊!捕鲛人在念咒了!长老,快快…快下令烧死她!”
依旧是那只壮年鲛人,他颤抖着手,指着江沅,跑去向长老求救,满脸写着恐惧。
长老一身白袍无风而动,手执白羽权杖,鹤发鸡皮,闭眼掐算,吟吟低咒,丝毫不理会壮年鲛人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