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国公夫人忙跟上,经过锦心时,恨得不行,又踢了她一脚。
一家三口都去了敬国公夫妻的正院嘉和堂。
柳镇一进门,便扑通直挺挺跪在地上:“父亲母亲,请允儿子休妻。”
敬国公夫人又垂泪不止,却摇头不肯:“国公爷刚才说的话,真就随她这样去了?我们国公府一世的脸面就真不要了么?还有,今日她去,原是要为皇后娘娘办事,过几日娘娘定然是要召见的。”
敬国公手抚红漆桌面,半天无奈道:“若是有了孩子,再要休妻,更是不便。如今之计,无论如何,镇儿,你先与她分房别居。过两日沐休,我带你去见见你那岳父。看看他怎么说!”
当夜,敬国公夫人便般雷霆地给柳镇重新收拾了一个新院子,叫作裕辉堂的住下了。
嫁妆上当
锦鱼累了一场, 回家本该早早洗漱睡下,可心中有些挂念江凌,便叫人生了火, 拥着茜红锦褥依在书房的红木独板雕如意纹罗汉床上, 拿着嫁妆庄子的账本慢慢看着。
秋后这些账簿就送了来, 只是她忙东忙西, 没空看,便打发香罗慢慢看着。
香罗已经看了一遍,有诸多不解之处,要来请教,她自己又没看账簿, 哪里答得上来?便说等办完钟微的事,再沉下心来仔细看看再说。
可也是累了,再则, 她对管账之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看花谱,看上一夜也不累, 可这密密麻麻的帐薄子, 豌豆收了几斤, 卖了几钱, 哪种布进了几匹, 卖了几尺, 人工几何, 利润几许的,才看了几页, 便哈欠连天地直揉眼睛。
豆绿便给她倒了一杯热花茶来:“姑娘这些日子也累着了,不如闭上眼睛歇上一歇。等姑爷回来, 我叫您就是。”
锦鱼便放下账簿,端着花茶喝了一口:“不如你再说些今日听到的闲言碎语给我听听。”
八卦这东西最是治困倦。
豆绿“噗嗤”笑出声来,坐在碳火盆子边上,拿起铁火钳小心的拨了拨火:“什么闲言碎语呀?姑娘怕是想听人家怎么赞扬咱们姑爷的。这个我倒可以说上一箩筐。今儿虽是有那么多的才子在,长得好看的也多。可是咱们姑爷一来,那些站在外头的姑娘们全都惊呆了。谁叫咱们姑爷那么俊呐!又爱护姑娘,一来就扶了姑娘进繁花堂,自己留在外头与四姑娘还有顾家姑娘斗嘴。我可听好几位姑娘都在悄悄说以前怎么瞎了眼……竟真当他只是个玉囊……”
锦鱼听得顿时心花怒放,困意去了一半。今日江凌是跟小公爷一起来的,小公爷一身红衣,在雪地里最是醒目,江凌穿的只是青色圆领的八品官服锦袍,外面披的也是件半旧的靛蓝披风,还以为别人注意不到呢。想了想,她吩咐豆绿道:“我才看这账簿里,今年庄子上也收上来了不少好皮子,明儿你提醒我,挑些出来,给夫君做几件好衣裳。”
豆绿点头,又与她说了一阵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锦鱼这才想起一事,问:“那位柯姑娘,我记得她原是最奉承王家姐姐的,今日怎么倒一面倒向了四姑娘?”
经过今天这一出,她也不想再叫锦心姐姐。她本想问问王青云的,也没顾上。
豆绿笑道:“我还真听到王姑娘的丫头涟猗提了一句。说她是癞蛤蟆想吃是天鹅肉。前日袁太师夫人作寿,宴席上,安国伯夫人借了几分酒意,说要把她许配给王家公子,谁知王尚书的夫人一口就回绝了。把安国伯夫人臊得都没敢久留。”
锦鱼:……
这事安国伯夫人做得实在莽撞。只是王尚书夫人也是,婉拒就行了,何必叫人下不来台。这不,柯秀英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只能故意跟王青云作对了。
两人说说笑笑,她便又想起一事,让吩咐厨房做碗热热的醒酒汤来。
豆绿笑道:“姑娘这是越来越知道心疼姑爷了。”
锦鱼伸手拧她的小鼻子,笑道:“我自己的姑爷我疼疼怎么了,要你多嘴!”
正笑闹着,门上一响,一阵寒气吹进来,江凌肩头带着一层白白的雪花,进了屋。
锦鱼忙起身道:“你怎么不先进屋去换件衣裳再来?”
江凌脸颊有几分酡红,也不知是酒醉,还是寒风吹的,更显得眉眼迤逦,容色过人。
他双眸晶亮,道:“路过听见有人说要疼我,我自然要进来看看。”
羞得锦鱼满脸红如熟虾,气得拿起帐本子,重重拍回了罗汉床上。
豆绿在旁边笑得弯腰捂着肚子。
锦鱼气得抬脚轻轻踹到她背上,骂道:“还不快滚去取了衣裳来。”
豆绿一边笑,一边披上衣裳跑了出去。
锦鱼要起身,江凌摆手,自己解了披风,又坐下脱鞋。那厚厚的官靴已经湿了一半。
一时豆绿带着一堆丫头婆子们都捧了热水铜盆漱盂毛巾更换衣服鞋袜过来。
好一通忙碌。等江凌换上了家居洁净的衣裳,这才坐到罗汉床上去。外头厨房的婆子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