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的头前后拼命摇晃着,身子却拼命扭动,脚不住飞踹踢打柳镇, 嘴里却是小蹄子小□□地骂个不停。
敬国公夫妇急匆匆相携赶来,刚走进内院,就听见夜空里女人凄厉的哭骂声清清楚楚。
“你那点龌龊的心思, 打量我不知道呢!那个贱人, 我只恨我今日没真打着她!”
“啪……”的一声, 像是有人被打了一耳光, 随之响起一声尖厉的号叫, 划破黑夜, 格外响亮惊悚。
“砰砰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地。
“公子!”
“姑娘!”
“奶奶!”
“姑爷!”
丫头婆子们的各种叫嚷的声音也乱哄哄响成一片。
“别拉着我!我今儿不活了。叫他打死我好了!”锦心寻死觅活在哭喊着撒着泼。
敬国公夫人气得浑身打颤, 越过敬国公当先冲了进去。
一进屋就见梢间里挤满了人,柳镇脸色怒红站在东侧, 身后跟着竹阴翠色等几个心腹丫头。
锦心则在西侧,披头散发半, 身上宝蓝色宋锦衣衫的袖子被撕破了一大块,露出了里面的素纱中单,宝蓝色的蔽膝歪斜着垂了半幅在地面上。身后拥着她陪嫁来的几个婆子丫头。
敬国公夫人也不说话,上前先就飞起一脚,正中锦心胸口。
锦心“啊”地闷哼一声,弯腰跪倒。
锦心身后的丫头婆子全吓得魂飞魄散,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敬国公夫人也不说话,直接往南炕上一坐。跟着她来的婆子们便喝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死的不成!还不赶紧滚得远远的!”
锦心此时挣扎着爬起来,哭嚷道:“好呀,今日你儿子打了我还不够,婆母还要亲自己动手打我。好好好……来人……来人……我要回娘家去!我要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国公府是怎么虐待儿媳妇的!”
敬国公夫人气得发抖,袖子一扫,可惜炕桌上的茶杯碗盏早叫丫头们收拾起来了。竟是发泄都没有东西!只得抄起炕上的引枕朝地上扔去。气势顿时弱了许多。
“来人,她要回娘家,就送她回娘家!你回去了,就永远别想再踏进我国公府一步!”刚踏进门的敬国公吼道。
锦心明显一怔,旋即挣扎着扑了上去,抱住国公爷的腿脚,哭道:“今天小公爷在国色天香园当众打了我!半个京城的人都瞧见了的!国公爷要为媳妇作主呀!”
国公爷叫她抱住双脚,迈不开步,气得满脸通红。
柳镇上前揪住锦心的头发就往旁边拖。
锦心狂叫着:“国公府杀人了!杀人了!”
“堵了她的嘴!”敬国公夫人怒吼。
总算是四五个婆子上前,硬是把锦心拖开按住,往她嘴里塞了块抹布。
国公爷这才脱身,怒得一脚踢在柳镇的小腿之上,骂道:“蠢才,你怎么连个媳妇都治不住!”
柳镇吃痛往后退了几步,却不喊痛,只道:“我要休妻!”
国公爷往炕上一坐,怒道:“下人们全都退出去,远远地守着,没有传召不得入内!”
下人们早巴不得这句话,顿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有几个因先前吓得腿软,跑出去时,还在雪地上滑了几跤。
不过片刻工夫,屋子里就只剩下国公夫妻,柳镇。
地上还有锦心。手脚俱被绑住,嘴也被死死堵住。她像一条团在地上的花蛇,不断地蠕动着,发出啊啊地声音。
敬国公夫人掏出手绢,捂着嘴,眼泪流个不停,低声哽咽道:“都是我当初瞎了眼。千挑万选,竟选了这么个货色给镇儿!”
敬国公扶住她的肩头,道:“这怎么怪得你?当初景阳侯夫人贤名满京城,这位四姑娘也名声极好。又以为她救了镇儿,谁不当是一门天赐的良缘?说来要怪就怪景阳侯府,竟故意欺瞒咱们,鱼目混珠,叫镇儿揭穿了,还继续瞒着你我,只欺负他少不更事。”
敬国公夫人听丈夫这样体贴,心中越发难过。
她知道锦心捏住了她的软肋,所以敢这么闹。
她出身公府,嫁的也是公府。
姐姐是皇后,丈夫有才有貌人品还好,生个儿子也是样样出色。
当初选媳妇比选妃还仔细。
谁知千挑万选竟会选出这么个东西来!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卫五姑娘。
当初她本已经在心里定下了顾家嫡长女顾茹。
双方也谈得有了些眉目,谁知卫家姑娘突然救了镇儿。
镇儿便闹着要娶卫家姑娘,还说他送给她的那盆玉版牡丹是卫家姑娘亲手所种。
她一直知道许夫人想把锦心嫁过来。
但她是个爽快的性子,跟许夫人根本说不到一处。又一直想给镇儿娶个嫡长女,以后能支应门庭,做个宗妇,因此对锦心这个嫡幼女不感兴趣。
可那盆白玉版实在是生平所见的好,令她不由对这种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