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外祖母已经到了院前,现在让她走似乎也不太现实,苏眠头皮发麻,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眠眠,你怎么浑身刺挠?”林婉清关怀地问道。
苏眠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了容临那阴魂不散的声音,“眠眠,你回来了?”
苏眠嘿嘿干笑了两声,根本不敢侧身去看外祖母那尴尬的神情。
这是苏眠吃过的最尴尬的一顿饭,苏眠只能硬着头皮去扒拉碗里的白米饭,便是连头都不敢抬。
容临倒是坦然极了,眼眸里微微含笑,“外祖母,不知您突然来,不然我定会备好一桌好吃的。”
他的外祖母叫得倒是自然,只是苏眠听得心惊肉跳的。
林婉清夹菜的筷子微微顿了顿,随即像是听不到一般,“眠眠,你还在长身体,平时也要多吃些,不能委屈了自己。”
“外祖母,眠眠的碗里已经堆满了。”苏眠哭丧着脸,望着面前堆成了小山的碗里,趁机偷偷瞥了眼笑容未变的容临,将头埋得更低了。
容临也不恼,空悬着的筷子又夹起了丸子便往苏眠碗里放,苏眠嘴角抽了抽,猛地放下了筷子,“眠眠吃饱了,不用再夹了。”
“眠眠,这竹影阁的守卫可是还不够森严,不如你搬去我那住吧,我们两人也算是有个伴。”林婉清也微微放下了筷子,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淡笑,嘴角轻轻勾了勾。
苏眠心虚地低下了头,知道外祖母这话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借着说守卫的事,实则怪她放了不该放的人进来。
“林夫人,不知您是否对我有何误解?”容临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满身的月白色长袍衬得整个人格外的洁净无瑕。
“早就听说容府的三公子天资聪颖,三岁写诗,五岁便能上战场,指挥万军,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林婉清笑得温婉,只是眼底终究掩饰不住地犀利。
“容临不敢当,容临从小便身兼重任,肩上的担子之重。如今瞧见了眠眠只觉得心中欢喜,喜欢如她这般自由天真浪漫不谙世事。”容临望着苏眠的眼神带了几分宠溺,眸子里写满了温情。
此话一说,林婉清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想不到能从上京中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少年郎口中能听到这一番话,如今又见他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苏眠,像极了自己年幼时的痴情模样。
长叹了一口气,脸上严厉的表情也微微松动了些。
“你们平日里交往我不会管,只是眠眠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此事传出去便是叫旁人如何看呢?”
“林夫人不知吗?早在几天前,我便已经给顾府下了聘礼,而家父也已经松了口,正准备择日前来拜访顾将军呢。”
林婉清的一口茶还未送到喉咙间,猝不及防便喷了出去,她随手捡起桌角的手帕擦了擦,“顾忠他收了?”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听到这事,容临只觉得面上都带了几分喜色,似乎觉得颇为自豪,“是啊,顾老将军还说没什么事,便来顾府叙叙旧,串串门。”
言外之意便是我是征得了顾忠老将军的同意呢,他收了我的婚书,那苏眠往后便是他的妻,他的人了。
林婉清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一掌拍向了水曲柳台面,只觉得桌上的汤都颤了颤,“他连这事都不和我商量一下。”随即袖子一甩,愤怒地出了去。
苏眠心里藏着事,只觉得浑身刺挠个不行,忙站出来与林婉清说了一声,“外祖母,眠眠觉得薛氏一事事出蹊跷,只怕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李晚晴的背影顿了顿,回过了头嫣然一笑,“外祖母知道的,这件事我定是要亲自调查一番。”
等林婉清走后,容临可怜兮兮地拽着苏眠的衣角,“莫非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吗?怎么外祖母瞧着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清风站在一旁脸皮恨不得皱成了包子,光是闻到肉汤的味道便有些呕了。
他那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少主怎么变得如此窝囊了,如今竟要追着一个小不点要她哄。
“你从今往后不能有事没事往我这边跑了,叫别人看了去,还误以为我有多不检点呢。”苏眠方才被外祖母说了几句,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连忙转过了身去,声音也带了几分强硬。
“这可不得行。大不了我以后少来便是了。”容临一听这话,连忙疾步上前,身影都带上了几分焦急。
若非眠眠的年纪尚且还不够,他只恨不得早日娶了她,心安才是。
“你这么早便下了聘书,到时候万一反悔了可还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呢。”苏眠一提到此,便觉得有些委屈,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便抛落了下来。
“眠眠如此疏远我,难道竟是在担心这种莫须有的事嘛?”容临声音带上了几分调侃,觉得小姑娘的心思实在是难以捉摸,但叫他好一顿的哄。
苏眠索性背过了身子不去搭理他。
清风也瞧见了屋子里飘着的满满桃花气息,悄悄关上了房门,只觉得自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