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虞摇头,开口道:“大夫人今日为何会当众说那样的话?”
江砚白顿了顿:“哪些话?”
“四夫人。”
江砚白捏着她的手:“你不喜欢?”
昭虞不知道该如何说,她确实没想到江砚白敢当众许她正室,但细想下来她确实不亏,唯有一事得先问明白。
“大人可认识一个赵姑娘?”
江砚白细细回想:“朝中少有赵姓官员,唯有去年新科探花姓赵,只是他家中并无女眷,其他的倒不认得了。”
昭虞抿唇,江砚白梦里的夫人也没了,看来那梦真是假的。
她又道:“若日后我真嫁给大人,您答应我的事不会忘吧?”
他答应的事可太多了,江砚白猛地没想起具体是哪件。
见他不记得昭虞气急,伸手向下掏去:“就是这个!”
江砚白:……
他额角微跳,将那小手捞回来,声音略带沙哑:“记得。”
子嗣之事强求不得,江府又不等着他传宗接代,昭昭既然不愿,不生就是了。
于他而言,再没有比她更重要的事。
江砚白在她耳边哝哝:“昭昭放心,此事绝无人逼你。”
昭虞点头又问:“府中规矩……”
“娘说了,四夫人日后入府,行事随心即可。”
昭虞张了张口还要说什么,却突的哑住,有些警惕地看向江砚白:“大人为何面面俱到,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
江砚白:……
他笑:“确有诡计。”
昭虞眯着眼身子朝后挪了挪,江砚白一把将人扯到怀里,指尖轻挑起昭虞的下巴:“小娘子要往哪里逃?”
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昭虞:……
什么诡计,应当就是单纯的好色。
不多时,江砚白便带着她去饭厅,昭虞难得有些紧张。
婆婆什么的,她从未考虑过,只是先前见了长公主一面,瞧着倒不是个难相处的。
“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颔首:“不必多礼。”
江栩安坐在椅子上侧头抿嘴笑:“昭姐姐快来,今日午膳有鱼!”
这江府里除了江砚白,便是他最常去宜园,倒是对昭虞的口味摸得清。
长公主目光掠过那盘鱼,得意地笑了笑,扬州之人多爱食鱼,这菜乃是她特意交代的,子修倒还不如她用心。
不是什么正经家宴,大夫人又在前面待客,现今饭桌上只有他们四人。
昭虞吃鱼从不需要自己动手,一贯是江砚白将遇刺挑了才给她,她便坐在一侧等着。
长公主见状道:“今日城外事忙,大将军他们都在办差,你三嫂娘家侄儿成婚,除夕午宴人会到齐。”
昭虞点头,心下有些受宠若惊,长公主是在和她解释今日为何只有她一人在么?
江栩安笑得眯着眼:“我娘说今日昭姐姐来,她不能到场实在不对,便派了我来啦!”
昭虞唇角勾起,眼眶有些发热,江府之人好似都这般细心周到。
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些,她哪里值得这般礼待呢?
江砚白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昭虞看了他一眼,瞬间甩开。
一家子细心周到,唯有江砚白是个好色之徒。
好竹出了个歹笋。
江砚白还以为她是害羞,抿唇笑了笑继续挑鱼刺。
膳后,叶嬷嬷托了个紫檀盒子来奉给昭虞。
长公主道:“日后入了府,便是正经的江家媳妇,人前无需怯弱,有人不敬自有人替你打骂回去,若还有不长眼的,自可来寻我为你撑腰,但绝不可仗势欺人,可记下了?”
非是长公主愿意说这些话,而是每个媳妇入府都要这般告诫一番。
昭虞看了一眼江砚白,江砚白笑着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将紫檀盒子接了过来:“谢长公主赏赐,昭虞记下了。”
二人在回宜园的路上,江砚白替她抱着盒子笑,“这可不是赏赐,大嫂三嫂都有的,你日后出门只需佩着它,旁人便知道你的身份了。”
昭虞好奇:“是什么?”
江砚白打开盒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当年娘得了一块好玉,冬暖夏凉,无一丝瑕疵。娘便叫巧匠打了四枚玉珏,其上刻了我们兄弟姐妹四人的名讳,天下间再寻不出这般好玉了,佩来瞧瞧?”
昭虞接过收回盒子里,紧紧抱着:“这般珍贵,磕碰了才是罪过,还是收起来为好。”
江砚白点了点她的额头。
“小气鬼。”
昭虞侧过身去不理他。
“佩不佩都无甚要紧,你只要收了这玉,便是逃也逃不掉了。”江砚白将人搂人怀里,“只能是我的了。”
昭虞推了推他的胸膛,没推动。
低声呢喃了句:“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