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抢掠在他,救他一命在我,为何要为了别人的善恶,毁了自己的是非?”
玄武猛然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这话”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哑声问,“是谁同你说的?”
陆君陈不解地皱着眉:“什么?”
“是你师父?”
陆君陈着实不懂他什么意思,也懒得理会,拂袖掸去尘灰,往前走。
此处离苏门山不算远,御剑两个时辰就能到,徒步则需大半日。
倒不是他记性多么好,不过真要说起来,他是在这出生的。
不过年岁久远,很多事,也都忘了。
单记得还有这么个地方而已。
所有村民散去后,整座村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日头西沉,看来今晚要在这落脚了。
他寻了处还能栖身的屋子,便是四下无人,还是规规矩矩地行礼之后才入内生火。
玄武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暗暗嗤了句“迂腐”。
整座村子都被妖兽祸害得不成样子,陆君陈将掉了一地的菜一一捡起,还能用的留下,摔碎的鸡蛋什么的,都清理干净,把炉灶收拾出来,弄了些干柴生火做饭。
玄武静静地坐在外头的槐树上,自收到无尽一封传书后离开东海,他多数时候都在发呆。
树上能坐几个时辰,河边再坐几盏茶工夫,剩下的时间不是用来对陆君陈冷嘲热讽,便是取他的心头血炼药。
靠飞鸟相送,也绝不会断了东海那位小殿下的药。
有时候陆君陈不由感慨,一个人能为另一人如此费尽心思,这么多年,也着实不易。
晚饭他煮了两人的份,这位凶恶的上古武神满脸写着不食人间烟火,但只要他做好了饭,定是要过来吃一碗的。
总而言之,就是有病。
妖兽蹂躏了一圈,能吃的东西着实不多,没什么好菜,米也见了底,好在找到几只红薯,埋进炭火里煨熟再扒拉出来,倒也能垫垫肚子。
果不其然,他这头刚把饭菜端上桌,外头那人就闻着味儿进屋了。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把碗筷给他摆好。
“吃饭吧。”
他与玄武的相处,话好像总是很少,除了每日必有几句的争执,说的话拢共不超过五句。
“咳咳”他前不久刚被取过一回心头血,今日又为那些流民迎战妖兽,到现在体力多少有些不支了,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玄武斜了他一眼:“给你的药没吃?”
“吃了。”他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哑,“你取的是心头血,哪有这么容易恢复”
抱怨不似抱怨,倒像是已经麻木了。
那药能吊着他的命,却不是拿来治病养身的良方,药性很烈,服用的次数多了,免不了伤及根本。
他的底子本就不大好,不知还能撑多久。
但这话,他是断然不会对这魔头说的。
“陆君陈,你是不是很想回苏门山去?”玄武突然发问,惊得他指尖一僵,才夹起的饭也落回了碗里。
“明知故问。”他嗤之以鼻,“难道你会放了我?”
“不可能。”玄武冷笑,“既然抓住了你,就没有放你活着回去的道理。与其做白日梦,不如想想自己的身后事,你身上的血咒是无解的,时候到了,早晚都是个死。”
闻言,陆君陈微微一僵,旋即霍然起身,横竖自己吃完了,顺势一把夺了他面前的碗。
“我若是难逃一劫,也定要寻个你再找不到的地方,清清静静地死!”
玄武看了看忽然就空了的手,不悦地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