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听到这一句后,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你确定它走了?”
被她这么一问,本已放下心来了的遥岑忽然动摇了起来:“不就是只微不足道的黑乌鸦么?”
话音未落,身后的窗突然炸成了好几块儿,一团黑影破窗而入!
“主上!我来救你了!”
怒火冲天的碧眼乌鸦上来就呲了他俩一脸水!紧接着又开始吐火!
霓旌猝不及防,吓得直跳脚!
“这就是你说的微不足道??”
遥岑也吃了一惊,没来得及躲开,一团火落在衣衫上,越扑越旺,他赶忙将衣裳甩了开,才没烧到里头的。
“停停停!”霓旌掏出九思阻挡,回头就朝榻上喊,“丫头你醒了就吭一声啊!赶紧管管你家这只鸟!”
这怎么连雷都出来了!特么的到底哪来的雷!!
四下吵得炸耳,装睡已久的云渺渺在尴尬中睁了眼,倒是没料到她一直知道她醒着,忍着痛干咳一声。
“桑桑,住手。”
半空中喷火吐水劈雷样样信手拈来的黑乌鸦听见这一声,顿时收住,扑棱着飞到她面前。
“主上您还好吗,他们有没有对您怎么样?”这关切的口吻,与方才招招要命的狠戾姿态判若俩鸟,气得霓旌和遥岑直咬牙。
二人互觑一眼,心领神会。
“今日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懂了。”
堂堂崇吾宫护法和魔界大将军,被一只乌鸦精杀了个措手不及,若是传出去,不晓得要被笑多少年。
“咳咳”云渺渺艰难地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肩上的伤,嘴上说着要将她丢去喂妖兽,却还在在她的伤口上覆着一层灵泽,她属实不明白那祖宗到底想怎样了。
他二人刚想上前,就见桑桑拦在了中间,虽说被她捧在手里,那双绿豆大的碧眼却还是凶光毕露,仿佛下一刻便会一把火将他们烧成灰。
霓旌有些尴尬:“你的命兽会吐的东西还挺多啊。”
要不是她九思掏得快,那道雷就劈她脑门上了!
所以说乌鸦为什么会召雷!
桑桑仰着脑袋,目光不善,突然张开嘴,似是要再给他们来点更为刺激的,惊得他二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却见云渺渺轻轻地在它背上拍了一下,那碧眼一转,轻飘飘地来了一声:“嗝。”
目光鄙夷中带一丝讥诮。
遥岑:“”
她终于明白尊上为何总想炖了这只死鸟了。
眼见着这氛围突然就僵了,云渺渺尴尬地笑了笑:“桑桑性子顽皮,多有得罪。”
而后,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遥岑身上。
银甲冷面的魔界大将军,与二十年前别无二致,甚至连眉宇间的狠戾都不曾减过分毫。
他虽未拿着那柄青光长戟,但当日锥心刺骨的痛却早已烙在她脑海中,哪怕过了三世,都未能忘怀。
她眼中浮现出了恐惧和防备之色,遥岑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低头看看自己今日的穿着,不觉得有何处不妥。
霓旌看着她血淋淋的肩膀,同遥岑低语了几句,他便先出去了。
云渺渺环顾四周,虽说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但亲眼所见还是心头一震。
偌大的屋子被十二盏兰膏明烛照得灯火通明,四下的幕帘床帏,却都是墨一般的黑,用银丝绣着细密的团纹,诚然华贵,却也压抑至极。
被褥上沾了海棠花的冷香,熟悉又好闻。
她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儿平日里住着谁。
“别动别动,得给你上药。”霓旌给她拿了个枕头垫着,免得她又撕裂了伤口,小心地除去她肩上的与血凝在一处的布料,“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她默了默,点了下头:“你们说的是真的?”
转而看向自个儿的肚子,还是有些犹豫、。
“我当真怀了那什么魂胎?”
霓旌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笑了笑:“我从前也学过医术,是不是魂胎,还是瞧得出的。你权且忍一忍,这药抹上去有些疼。”
她替她清理了伤口,拿出一罐碧色的药膏,挖了一勺,往她肩上涂。
“嘶!”火烧般的痛顿时涌了上来,她额上冷汗涔涔。
桑桑虽不信任这个魔族,但也瞧得出这是极好的药,不再阻拦。
“主上,您若是疼,就喊出来吧。”
她摇摇头,死死咬住了嘴唇,将呜咽都一并吞了下去。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好了”,她才从这煎熬中缓过气儿来,霓旌的手脚利索得很,十分娴熟地给她包扎好了伤口,将她的胳膊用布条暂且吊了起来。
“伤到了骨头,所幸没断,这几日得勤换药了,没事莫要乱动。”霓旌将染着血的衣裳丢在地上,随手掐了个诀儿,给她换了身干净的。
依旧是白衣,样式与天虞山的弟子服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