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相似,只是旧了些,袖口和领子也没有雪青的料子,仅一袭素白,衣袂上绣着两朵玲珑花。
“这件且给你穿着,也不必还了,换下后就丢了吧。”她起了身,随口道,“应当还记得在令丘山发生了什么吧?”
云渺渺垂下了眸:“我好像把尊上惹毛了。”
重黎恨她师父都快恨得要拆他骨头了,这回晓得她居然是他的弟子,光是想想那时的眼神,她就一阵心颤。
霓旌笑了一声:“旁人这般欺骗尊上,早被挫骨扬灰了,不过你的话说不准。”
她朝她的肚子看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云渺渺怔了怔,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头一紧。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连魂胎都是头一回听说,只隐隐感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也曾暗中找大夫瞧过几回,却没有一人能看出所以然来,脉象探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告诉她,这一胎根本不会显出喜脉来。
她三辈子都不曾嫁过人,在不夜天时有莲娘和情茹相护,她甚至是被当做个男子养大的,如此荒唐的情况,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这个嘛你都不晓得,我就更不清楚了。”霓旌其实也挺纳闷的,但是不管是这傻姑娘还是尊上,皆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想来也是一头雾水。
若是连他俩都蒙在鼓里,那么这魂胎,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她倒是想刨根究底,本以为这丫头醒来,可以好好审一审尊上做的缺德事儿,哪成想一问三不知。
这丫头瞧着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但得知自己怀了孩子,还极有可能是魔尊的孩子后,她的反应倒是过于平静了,除了最初一瞬的错愕,之后便再无任何波澜。
正常来讲,不应该是这样吧
她疑惑地瞧着云渺渺的脸色,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关押
“你们打算将我关在这吗?”
坐在榻上的人突然抬起了头,静静地注视着她。
霓旌莞尔:“这我说了不算,尊上带你回来,自有他的用意,我身为下属,不宜多嘴。”
“”你平日里的话还少吗?
“重黎呢?”桑桑环顾四周,都找不到那个欠揍的“罪魁祸首”。
“尊上啊”霓旌眨了眨眼,似笑非笑,“探过魂胎的气息后,就走了。”
确切来说,是跑了。
她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瞧见尊上惊到顺拐的样子。
看来这魂胎的来头,十有八九是板上钉钉了。
“我还以为他会直接要我的命”云渺渺叹了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庆幸。
霓旌憋着笑:“应当不会,但生你气是肯定的。”
话音未落,遥岑走了进来,还带着三两魔族卫兵,面色凝重地瞥了云渺渺一眼。
“尊上有令,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天虞山弟子带到偏殿耳房中关押。”
霓旌一愣:“这就要去?”
伤口可才包扎好呢。
“即刻。”遥岑领命办事,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她恍然之际,云渺渺已经缓缓下了榻,似是已经料到自己在这不会过得如此容易,反倒坦然了。
“走吧。”
遥岑没想到她竟一点都没打算反抗,想起她方才血淋淋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卫兵上前押住了她,虽有霓旌眼疾手快地阻拦,还是碰到了她的肩膀,疼得她脸色煞白。
“主上!”桑桑气急了,“重黎那混蛋!他到底想干嘛!”
“桑桑。”她出声喝止,将它按进怀里。
霓旌看了遥岑一眼,眉头微皱:“尊上正在气头上,但人是尊上亲自带回来的,她身上还有伤,我言尽于此,你掂量着办。”
遥岑迟疑片刻,看向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瘦弱小姑娘,终是点了点头,示意卫兵松手,看着她步履摇晃地走出了这道门。
偏殿里此处算不得多远,但带着伤走过去,多少吃力了些。
她每迈一步,都会扯到身上某处伤口,不得不放慢脚步,不知是不是霓旌方才对他说了什么,遥岑这会儿倒是对她有了几分耐心,也不让人上前催促,就在她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似是在刻意让她回想起育遗谷的种种。
这感觉,与押送刑场的犯人没多大差别。
她撑着一口气,埋进了偏殿的门。
虽说没将她移至什么乌漆嘛黑蛇鼠遍地的牢房中,已是应当庆幸,但这儿,也属实凄清了。
比起方才的宽敞,这间耳房便是四壁空荡,也掩盖不住它的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