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竹霎时推开程雁书,同时后退几步,疾声喝道:程雁书,你醉到都不知道我是谁了吗!
我知道啊。程雁书被韩知竹推开的力度直接压倒在了床榻上,他干脆躺倒了,微闭着眼,呢喃道:你是君子如玉,端方肃正,冷得能冻死我的,韩!知!竹!
韩知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翻滚的情绪怎么压抑,怎么处理。
程雁书的话,是对自己说的。他说喜欢自己,说不想自己讨厌他。
但他也说,他太冷。
不对不对,程雁书抬起手,覆盖住已经闭上的眼睛,似乎在遮挡落在眼皮上的光线,你不是要冻死我的韩知竹,你是我的大师兄。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成了即将沉入梦境前的呓语,是我很喜欢的,想要共享无比欢乐的人。
韩知竹的脸微微一热,又心神一凛,快步跨前到床榻前,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贴住了程雁书的脉搏。
虽然没有灵力流转,也因为醉酒而心跳不稳,但确是没有因为心魔迷障而起的症状。
所以,程雁书这一场胡闹,也就是单纯的醉了。
一手弯过膝弯,一手揽住肩膀,韩知竹把横躺在床榻正中的程雁书抱了起来,轻轻把程雁书重新在床榻中间安置好后,给他盖上了薄被。
不知怎地,韩知竹又叹了口气。
程雁书却忽然又一个挺腰坐了起来,直接扑在了韩知竹肩膀上。
距离太近了。近到呼吸相闻。
发酵过的酒气扑到脸上,融入呼吸,第一次和人如此亲近的韩知竹却竟然不觉得厌烦,反而有些心动。
程雁书仰起头,眯着眼看韩知竹:大师兄,你不要讨厌我,试试,试试喜欢我,我甜的。
甜的。
韩知竹忽然想起重要的正经事来他今天一直等着程雁书回来,也是因为七日之期已至,程雁书需要吃第二次药草汁液了。
他从袖袋里拿出一颗牛乳糖,递到程雁书眼前,问:甜的。想不想吃?
想!程雁书抬手便去夺那颗牛乳糖。
韩知竹手腕一转,便轻易地避开了程雁书的抢夺,他低下头,压住程雁书为了抢糖而乱动乱颤的头顶,轻声哄道:你把药草喝了,就给你糖。
药草?程雁书停止挣扎,把头埋在韩知竹肩窝里,小声说,那个杀孑孓的药草汁液?我不要。我已经喝过一次了!不喝了!
酒醉的人总是特别不讲道理,韩知竹却不得不试图和他讲道理:不喝,会被采心尖血。
心尖血,我知道,采的时候,就像交欢到最极致的感觉。虽然我没有交欢过但这种死法不是最不痛苦的吗?
可是,你想死吗?韩知竹继续试图把被酒精影响理智的四师弟导回资自己乖乖地把药喝下去的正轨他真不想上手灌他。
不想。谁会想死啊。但是程雁书在韩知竹怀里仰起头,眼睛无比晶亮地看着他,唇边是旖旎缱绻的笑,不是交欢七七四九次,就有救吗?那就来呀!
被程雁书那满含春意的笑滞住了心神的韩知竹,竟然被忽然动作的程雁书环住了颈脖欺身而上地吻住了。
追着韩知竹即刻想要退开的唇不放,程雁书在唇舌的纠缠中,溢出了呢喃的低语:大师兄,你和我,七七四十九吧。
虽然明明可以轻易地用力把程雁书挥出去,韩知竹却犹豫着只闪躲。直到越缠越紧的程雁书和他自己同时感知到了某种明确的变化。
程雁书一整个人蜷坐在已经僵成一块石头一般一动也不敢动的韩知竹身上,双手抱着他的颈脖,停住了纠缠。他又轻又软的唇贴着韩知竹耳边,溢出一声勾出心底酥麻的轻笑:大师兄,你对我,有感觉的。
醒来时,程雁书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一辆重型坦克反复碾压,脑仁都压成了渣,成了渣还被翻来覆去地挤踏,又痛又晕,严重到已经出现了幻觉。
不然他怎么会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居然是韩知竹那张完美的脸,且还是睡颜?
再度闭上眼,用力咬着腮帮摇了摇头以缓解那种脑震荡的晕乎后再睁开眼,程雁书这次看见的不再是韩知竹的睡颜了。
而是睁开双眼,虽然依旧很端正,但多少带着点清晨时人定然会有的慵懒恍惚,看着他的韩知竹。
不是幻觉?!
一个激灵,程雁书立刻坐起身来,大惊:大大大大师兄!我对你做了什么?!
韩知竹不答,只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来,掀开盖着的薄被,下了床榻。
留下拥着薄被坐在床上的程雁书心跳得不受控制地环顾四周。
这一次,情况好像真的很复杂。
程雁书发现,他的发带随意地扔在床边,还有一半垂落而下。他的衣领被扯开,露出曾经被韩知竹定义为袒胸露背,不成体统的大半锁骨。
还有,此刻他躺着的,确实是韩知竹那曾经把他和薛明光捉奸在床的床榻。而且,他和韩知竹盖着的还是同一床薄被。
唯一算得上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