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哪门子气,这鬼肚子里装的怕不是墨,而是气吧。她软着身偎依,微微扬着头去亲这鬼的下颌,别生气了,我不登什么仙途,跟你去苍冥城不好么。
你赖着我,不为自己做打算。华夙冷着声。
容离又碰了一下她的下颌,试探般说:那我去当神仙?
华夙冷声:你去。
容离一看她这模样就笑了,你看,我当神仙你不乐意,不当神仙你也不乐意,你不要我赖着你,那我就要去赖别人了。
你敢!华夙眼都瞪直了,狭长的凤眼里果真有火,一簇簇烧得正艳。
容离登时又明白了,画祟里装着的怕不只是墨,还有醋。
我不赖别人,就光赖你,我赖着你可不就是为自己做打算了,你如今这么厉害,跟着你还能吃不上饭不成?容离细声细气地说。
华夙轻轻哼了一声,不会让你连饭都吃不上。
就知你好。容离将脸埋在她的肩上,小声地笑。
华夙仍觉得愤懑,可看倚在自己身上这人娇娇弱弱的,也不知该打哪儿撒气为好。
容离下颌一抬,不声不响地把唇贴了过去。
华夙只愣了一瞬,随即狼吞虎咽一般,连磨带啃的,把容离苍白的唇折腾得绯红一片。
容离眼梢都红了,呜咽声哼都哼不出,全被吞在了唇齿间,只得抓着这鬼的衣襟,过了一阵才无甚气力地拍她的肩。
华夙冷哼着松开她,又激我。
容离小声求饶,我错了,我日后只说你爱听的话。
华夙抬手去抹她的嘴角,冷着脸一副不自在的模样,你说说我喜欢听什么。
我这辈子就赖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容离话刚说完,冷不丁被揉了一下嘴角。
华夙收回手,你不气我,我便要你。
容离眼一弯,恹恹的脸上只一双眼是莹莹透亮的,明明这鬼先前也气,却没说不管她,当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过了一阵,底下又簌簌响起,又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容离耳力甚好,一下就听见了,连忙坐直里身,循着那声音慢慢侧耳。
忽然啪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攀到了车舆上。
可帘子垂着,不掀开压根看不见外边是什么东西在做作祟。
容离看这鬼无动于衷,抬手想去掀帘子,手刚抬起,腕骨便被抓住了。
遮着窗的竹帘陡然破开一个口,一个东西从外边钻了进来,快如闪电。
容离避无可避,瞳仁蓦地一缩,只见那穿过竹帘的当真是一藤蔓。
这藤和萝瑕的分外不同,萝瑕是树,会开紫花,而这藤蔓幽绿如藓,连片叶子也不见。
那绿藤近乎要抵至容离眼前,容离被按着头往旁一避。
华夙护着她的头,抬手擒住了钻进车舆的绿藤,那绿藤猛一扭身,想挣脱她的手。
不料,华夙的手攥得紧,饶是它怎么扭动,都未能挣开。
容离屏息不动,不敢给华夙添乱。
华夙用劲将这一截藤条给掰断了,被掰断的藤蔓落在地上,跟鱼一样翻腾着,绿色的汁液从断口处流了出来,在她们脚边积了一滩。
余下一截鬼藤退回窗外,往土里一钻又没了影。
墨画的马夫什么也不知,仍在策马前行。
容离缩着了一下腿,省得那断了的藤条蹦到她的脚边。
华夙弯腰去捡,五指一揉,硬生生将其揉作了齑粉,绿色的汁液沾了她满手。
鬼藤的汁从她指缝间淌下,细白的手指忽然绯红一片,像是被灼伤了。
容离急忙把她的手拉了过来,这鬼藤汁莫非有毒?
华夙神色平静,无妨。
容离一时间忘了这鬼能用净物术将手弄干净,连忙捏去帕子给她擦拭指缝和掌心,自个儿也管顾不上会不会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