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活人精气,寻常术法瞒不得它。
容离愣了一阵,那我如何才能和你进城?
华夙不情不愿开口:离魂。
离魂症实属罕见,好似神魂离体,所见所闻所感俱异于常人,可离魂是个什么,是要将魂灵从躯壳里拿出来么。
容离沉默了一阵,去拉华夙那又凉又软的袖子,我信你。
华夙轻哼,不信我你还想信谁。当真好不客气。
容离念着昨日之事,轻声问:你昨日画的是什么印记,那印记竟能将孤岑召来,既然这么好用,先前为什么不画?
华夙拿出画祟,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一阵,你知道那是什么印?
容离知道,眸子直勾勾看她。
华夙漫不经心道:那是鬼王印,当年筑成垒骨座时,在座下立誓要永随鬼王印的鬼祟中,我想将谁召来,就能将谁召来,由我,不由他们。
话音方落,华夙猛将画祟攥紧,垂头看向足下。
马车蓦地一颠。
作者有话要说:=3=
这马车本就不是木头做的,寻常人若是撞上来,马车定纹丝不动,可来的显然不是寻常人。
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拱了上来,硬生生将车顶至半空,车辕蓦地一倾,就跟挂在了悬崖上。
容离歪着身,慌忙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马车离地足足有十尺高,看也看不出底下是个什么玩意。
嘎吱一声,脚边的木板好似被什么东西捅破了,那玩意儿还在吱吱声穿过木料往上钻。
容离着急朝华夙看去,这来的是什么东西?
华夙紧皱眉头,猛一踏足,正钻着木板的东西便缩回地底,连带着被顶至半空的马车也咚一声跌了下去,就跟要散架一般。
那一震,容离头晕身疼,险些被颠出车舆,幸而被华夙揽紧了。
华夙一声不吭地垂视着脚边,鬼藤。
容离是知道藤萝鬼的,先前那萝瑕可不就是藤萝化的鬼么,可萝瑕明明已经死了。
华夙猜出她所想,不是萝瑕,以妖入鬼的不少,萝瑕被我吞了魂魄,怎还能活。
隐约中,好似有泥土簌簌作响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泥下钻。
钻了一阵,泥下又静了下来。
墨画的马夫无动于衷,又挥起了鞭子,前边的马挨了一鞭便嘚嘚声跑了起来。
马车驶出原地,容离小心翼翼探头往外看,只见后边的泥被翻捣了一大片,面上的土略微湿润,果真有什么东西钻出来了?
不必管它?容离坐了回去,惴惴不安道。
华夙没吭声,跟打拍子一般轻拍着腿,看似怡然自得,只是眉头依旧是皱着的。
容离朝她身上贴,把垂在身侧的香囊给捂紧了。
怕?华夙侧头看她,紧皱的眉头随之一松。
容离无甚气力地摇头,轻声道:身上乏。
为什么这么乏,华夙想必清楚得不得了,罪魁祸首可不就是她。
华夙倒是冷静,面色变都没有变,眼悄悄斜向了另一边,嘴里恨恨地说:谁让你激我。
容离自个儿先红了脸,耳廓沾了桃粉,将病色给遮下去了点儿,我并非激你,你莫要多想,我可都道过歉了,也立过誓了。
你那誓可莫要乱发。华夙眸色沉沉。
容离本忘了这事,经她一提点,顿时记起来了,你还未说,我那劫到底是什么劫。
华夙哼了一声,还是不回答。
容离只好抠着指甲玩儿,小声说:不说就不说,我历的劫我还不能知道了?
华夙甚是别扭,明明冷着一张脸,眸光却时不时往别处甩,目光很是飘忽,你会知道那是什么劫,不必我说,你也会知道。
容离讷讷,可我渡这劫有什么用,是渡了劫就能重登仙途了么?
华夙一愣,左右摇摆的目光好似僵住了,过了一阵才冷着声说:不错,重登仙途应当就能入九天,听闻九天是个好地方。
在那些话本和市井传闻里,天上可是住神仙的地方,能不是好地方吗。
容离竟从华夙那淡漠的眼里看出了一丝落寞来,这鬼本来只是皱眉冷脸,如今眼底映上了点儿失落。
连半点气焰也不剩了,虽不是失魂落魄,可面色却变得不大好看。
容离抿了一下唇,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细一琢磨才琢磨出不对。她身子本就乏,顺势倚在了华夙身上,慢声道:我不想登什么仙途,你说我这劫若是度了,能不能不登那仙途?
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你脸上你不捡?华夙直勾勾看她。
容离摇头,若当真砸我脸上,我定要被砸傻,哪还惦记着捡什么馅饼,掉地上的我可不要,沾了泥尘的,我捡起来做什么。
华夙眼里噙着的那点儿落寞未散,现下不光没被讨好,反倒还生起气来,眼底就跟烧了一把火一样,唇抿得紧紧的,气得有点厉害。
容离不知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