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不可。他道:我不知道什么洞衡君,我也不过见过那女子一面,她身上业障重重,寻她的妖,绝非寻常妖邪。
观中不少师弟师妹因狼妖惨死,我却无能为力。在我自戕后,我在盘炀山上布下大阵,就怕那狼妖再来,那狼妖果真锲而不舍,幸而阵法将其阻拦,他烧了盘炀山也没能将阵法化去。
容离心道,原来山上的枯木焦土是这么来的。
道士又道:我把魂藏进了香炉里,借炉中香灰掩匿鬼气,虽说躲过了狼妖,我却不能往生,那忘川是渡不过去了,现下一想,也不知我当初为何要寻短见,左右是个死,现下也不过是能令这残魂苟存于世罢了。
华夙不提单家当年那七岁大的丫头与那洞衡君有何干系,只道:如此说来,那狼妖去过了单府,未见到洞衡君。
道士颔首,定未见到,否则也不必说我糊弄他了,若非如此,我又何须自行了结,以这自断后路的法子来保住魂魄。
华夙徘徊了一阵,踢着了一枚铜钱,她手指一勾,铜钱腾空而起,落至她掌心。
她捏着那枚铜钱把玩,思索着道:丹璇三岁时她未走,难不成是在那时走的?不过那狼妖竟看不出丹璇与洞衡君之间的牵连,属实没用。
容离没吭声,也不知华夙会拿她如何。
华夙捏着那枚铜钱,将其抛起,又伸出一根手指接住,铜钱稳稳当当落在她的指腹上。
道士看得心惊胆战,寻常鬼哪会白日出行,又怎会碰得了铜钱,这鬼竟面无表情地将其把玩。
华夙下颌一抬,狭长的眼迎着日光微微眯起,我不信洞衡君就那么走了,丹璇替她担去祸难,她若走远,这术法可就不攻自破了,若想再寻个人施以此术,可不是容易事。
道士战战兢兢的,你们要找的这洞衡君,究竟是什么人?
华夙慢声道:洞衡君原先也是个凡人,不过这名号是她去了洞溟潭后才得来的,她原先不叫这个名字。
道士一听,竟有些心血澎湃,明明已是个游魂,却好似躯壳犹在,原是凡人,那岂不是个修士,这洞衡君莫非已经得道,她是仙么,她原先叫什么名字?
华夙话里带着几分嫌厌,散仙,她原先叫什么名,我亦不知。
道士落寞地垂下眼,若能一瞻前辈面容,也不枉这一死。
出息。华夙一嗤。
道士长叹了一声,若是刚死之时,说不定还要怨天尤人,现下已死去那么久,还是自己下的这狠手,想来就算心底还留着个疙瘩,也早看了个半开。他摇头:我现下都已是这模样了,还能有什么出息。
容离踟蹰了许久,眼倏然一抬,洞衡君究竟长何模样,穿着什么衣裳?
道士犹犹豫豫地抬头,将她看了一阵,欲言又止着。
有何遮遮掩掩的,要说便说。华夙皱眉。
道士喉咙一动,跟吞咽一般,慢声道:她实则我现下也不大记得清了,只记得她模样长得好看,脸很白,身上穿着的衣裳上绣了许多看不懂的符文。
他说得磕磕巴巴的,说话时明明已移开了目光,可一会又忍不住瞧了容离一眼。
容离心跳如雷,轻声道:方才我来时,你将我认错成谁了?
道士吞吞吐吐道:没认成谁,那女子面色苍白,一看就身子不好,我乍一眼,将你认作她了。
容离心神不宁,垂着眼想,若她与洞衡君也有牵连,又何必在祁安受那等气,约莫是没有什么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