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手臂粗,黑沉沉的,上边似有什么陈旧的刻痕,但叫人看不清。
玉琢闻声低头,虽不知这是何物,可心跳如雷。
华夙不紧不慢地挽起了黑袍,掩在底下的衣袂顿时露出了一角,她的手恰好握住了此索一端,那五指纤细如葱,握在长索上时,骨节和青筋略显分明,瘦而有力。
锁链被甩动,铿一声撼地而起,另一端恰若灵蛇,朝玉琢困缚而去。
玉琢被捆了个严严实实,连挣扎都挣不得,那不知何处来的气劲压在她的头顶,令她动弹不得,这
便是大鬼吗。
捆牢后,长索蓦地匿了形。
华夙放下了挽起的黑绸,绸布又将她的衣袂和手遮得完完全全。
玉琢试探般动了动肩和手,没想到那捆在她身上的锁链当真不见了,这是
此乃缚灵索,可令你身上鬼气消匿,但也缚住了你的双足,省得给我招惹是非。华夙抖了一下黑袍,坐回去后闭上了眼。
玉琢认命,磕头道:多谢大人赐索。
容离又抿了一口水,将你悬上横梁那二人是何相貌,你可记得清楚?
记得,可都是生面孔,只知长相,不知是哪个院子里的。玉琢应声。
记清楚了。容离轻声道,去给我找出来。
玉琢攥紧十指,此仇我定要报回去!
聒噪,出去吧。华夙连眼神都不愿施予这婢女。
玉琢匆忙站起身,垂着头从墙上一穿而过,就这么穿到了屋外。
容离方才还咄咄逼人,这婢女一走,登时又柔和了下来,我以为你会把她吞了。
你还需用她,我吞她作甚,况且吞她也无甚用处。华夙淡声道。
容离轻声:你缚住她,可是想防她?
这么个容易背主的玩意,若将城中其他鬼物招惹来,那还得了。华夙冷冷嗤了一声。
容离揣摩,她果然还是怕别的鬼找过来,能避则避,仍旧鬼力不支。
过了一阵,容长亭果真来了,在柴房里心跳如雷地说:自缢?
怕是畏罪自尽。蒙芫垂着眼说。
容长亭走进屋中,仰头看向悬梁上被割断的麻绳,看不出个究竟。
空青站在边上,想开口提墙上的痕迹,但却不愿当着这两位夫人的面。
小芙在容离的屋外站着,焦急地跺脚,心道怎么无人发现墙上的泥痕?
她如何将麻绳抛得上去,就这么个凳子,踩上去如何够得着?容长亭皱眉。
她若当真想死,绞尽脑汁也会想出法子来,老爷何必纠结,就当是换了个法子惩了她犯下的错事。蒙芫眸光游离,又道:屋中晦气,老爷还是快些出来,令人找个地儿将她埋了。
容长亭走了出来,摆手到:带去高眠岭埋了。
两个护院走过去,用草席将地上的尸首裹起,一齐抬了出去。
容长亭叹了一声,朝容离那屋看了一眼,踟蹰了许久还是走了过去。
小芙连忙福身,老爷。
容长亭抬手叩门,你怎让大姑娘独自一人在屋中?
容离闻声轻笑,站起身去开门。在碰及门页的那一瞬,她面上笑意顿时敛下,变脸变得甚快。
她踏出门槛,转身又合上门,未让外边的雾钻进屋里,顶着寒风道:有些心闷,不知玉琢是不是因我才
此事既已发生,莫要劳心费神。容长亭看着她道。
容离点点头,小声道:离儿想去庙里求个平安。
我令人同你一道,想去哪个寺庙?容长亭随即开口。
容离眼一抬,睨着三夫人慢声说:秋寿庙。
屋中,华夙听得一清二楚,冷淡一哂,居心叵测。
她倒想看看,若她一直不出手相助,这丫头能把容府里这一群人算计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3=
蒙芫在听见秋寿庙的时候,神情略微一变,今日下了雨,山路怕是会泥泞,那化乌山也不知能不能上得去,若不择另一个寺庙。
容长亭觉得有些道理,颔首道:化乌山下的江本就容易犯涝,前段时日似乎还淹了桥。
容离微弯,脸白得剔透脆弱,去看看便知能不能过桥了,山路难走些也得走,心诚了,才能灵验。
她话音一顿,意味深长道:况且我求佛并非只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容府,若能用我余下这短短几载的阳寿换容家昌盛无忧,我少活了几载又何妨。
离儿!容长亭面色骤沉,听不得这样的话。
爹不爱听,那我日后便不再说了。容离垂下眼,轻拍起怀里挣动的猫。
这猫出了房门后,又活泼了起来,许是见不着华夙,又想跑了。可它脆弱的脊背被按着,怎么也爬不出这怀抱。
既然如此,不如三娘与你一起去?蒙芫忽然开口。
姒昭闻声看她,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
容离料到蒙芫会这么说,干脆遂了她的意,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