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刚回来,不知靖王现在可方便?”
……
车厢外。
夜惊堂给护卫看过腰牌后,扛着鸟鸟跃上了马车,对出来的白发老妪拱手一礼,而后低头进入了车厢。
因为下雨,宽大车厢的窗户关着,贵气逼人的女王爷,保持不怒自威的架势坐在小榻上。
“叽~”
鸟鸟见到胖头龙姐姐,就连忙跳下肩膀,跑到跟前,歪头打量宽松朝服。
东方离人表情颇为严肃,示意夜惊堂就坐后,沉声道:
“夜惊堂,你可知该当何罪?”
夜惊堂就知道会如此,在车窗旁坐下:
“我去铁佛岭,就想敲打一下,结果程世禄起了杀心,用焚骨麻阴我,然后不小心自己中招,受不了就跳崖了,我还想拦着,结果自己也中了药,只能先撤。”
东方离人眉头一皱,仔细打量夜惊堂:
“焚骨麻可是北梁奇毒,虽不致命药效也短,但中者九死一生,你怎么扛过去的?”
“红花楼跟着人手,把我绑起来,硬抗过去了。程世禄用的药挺特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完事儿功力还强了几分。”
“药这东西,用好了可救命,用不好就杀人,毒药也一样。焚骨麻本身就有淬经锻体的效果,只是药性太烈人扛不住罢了。”
东方离人站起身来,坐在了夜惊堂跟前,抬手按住手腕:
“就算被绑住不至于自尽,焚骨之痛还是得硬抗,你……”
夜惊堂感觉到了笨笨的心疼,笑道:
“我可能毒抗比较高,凝儿又帮我转移注意力,当时也不是特别难受。”
东方离人仔细号脉,发现脉象正常、气血强劲,才把手指收回了大袖,好奇询问:
“焚骨切肤之痛,晕倒都能被疼醒,她如何让你转移注意力?”
夜惊堂不太好明说,就目光下移,又迅速拉回来。
东方离人低头瞄了眼,而后眼底闪过一抹杀气,抬手去摸夜惊堂的螭龙环首刀。
夜惊堂迅速把刀按住:
“我实话实说罢了。”
“本王不信!”
东方离人感觉夜惊堂就是在没话找话占她便宜,握着刀柄双眸微瞪:
“你不是能靠轻薄女子压住切肤之痛吗?本王试试你是不是真有这本事。”
试试?
夜惊堂上下打量笨笨:“殿下怎么试?光砍我没东西让我分心,我肯定扛不住。”
东方离人本来想让夜惊堂看她,但这主意显然不对劲儿,就回头从小榻旁边,取来一本书,丢到夜惊堂怀里:
“你看这个,今天你敢皱下眉头,就是欺满本王,后果你自己清楚。”
夜惊堂拿起书册翻开一看——更老版本的侠女泪,内容一样,但插图画风完全不同,上本重表情神态,写意,这本写实……
夜惊堂翻到第一页图,眼神就郑重起来,甚至擦了擦手,才小心翻开上了年头的书页……
?!
东方离人没想到夜惊堂对书比对她都上心,她也不可能真砍夜惊堂试试,想了想,纤长玉指拧着男子的腰眼,略微用力……
夜惊堂坐直几分,把书翻到了‘飞龙骑脸’的一页,姿态如刮骨读春秋,还若有所思点头:
“这画功,一个字,绝。”
东方离人用力拧了好几下,发现面前这色胚公子,还真就不带皱眉的,都惊了,想想凑过去,看看什么插图威力这么大,结果发现是‘女子大逆不道骑在男人头上’,寻常女子敢这么来,怕是得当场被休了……
“夜惊堂,你身为七尺男儿,看这种东西,还能被吸引注意力?女人骑在男子头上,你不觉屈辱?”
屈辱?
夜惊堂略微斟酌:“可能会有点吧,不过想来也是夫妻间的一种情趣。”
?!
东方离人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抬手把书抢了回来。
夜惊堂见笨笨快发火了,也没再聊这个话题,转而道:
“对了,刚才我过来,听路人闲谈,说什么‘京城四奇侠’,有没有这说法?”
东方离人把书藏好,免得又被夜惊堂顺走:
“京城几个纨绔子罢了,你问这个作甚?”
夜惊堂问这个,是为了帮笨笨查案,但他情报来源特殊,空口无凭直接举报邬王世子容易出事儿,就随口道:
“好奇罢了。这‘梁八斗’还算正常,而‘开杯手’则不得了,一听就是‘绝对手感’,燕王世子莫不是大隐隐于朝的高人?”
燕王世子东方朔月,算是东方离人表哥,对此不屑道:
“赌术厉害罢了,算不得高手。不过邬王世子东方胤,确实是真厉害,以前本王不信,把他叫到圣上面前,给他准备了一只烤乳猪,问他是多少天的乳猪,他一口定公母、两口定宰杀时辰、三口定岁数,看的满朝文武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