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小雨连绵,又是凌晨,院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正屋和西厢的拐角,有些许光亮。
院子角落是个小水井,靠西厢的墙壁下,则是洗衣池子,为了照顾女子,夜惊堂还在屋檐下弄了个布帘子,里面收拾的干净整洁。
此时夜惊堂正站在帷帘内,面前放着水桶,正用瓢盛着清水,倒在头上。
虽然环境朴素,但小贼用的倒是奢侈,直接拿一钱银子一块儿的‘桂花皂’洗澡,弄得满身都是泡泡。
骆凝站在墙角,手指挑开布帘,往里面打量,从头看到脚:
“你还没洗好?”
夜惊堂洗着脸回应:
“别着急,马上就好。”
“谁着急?天都快亮了,洗这么久……我还洗不洗了?”
夜惊堂动作一顿,回过头来,尝试性道:
“背后搓不到,那什么……要不一起?”
骆凝眼神一冷,不过沉默了下,还是走进了帘子,解开腰带:
“不许回头。”
“好。”
窸窸窣窣~
骆凝把衣裳挂在墙上,走到夜惊堂背后,接过桂花皂,在宽厚脊背上揉了揉:
“站好。”
夜惊堂端正站直,询问道:
“信上怎么说?”
“那个凶手,和曹公公有点关系……”
骆凝诉说着信上的消息,帮着夜惊堂搓了搓背,而后盛来清水,往自己身上倒。
哗啦啦~~
夜惊堂本着照顾媳妇的心态,来到背后,拿着香花皂搓了搓,而后从腰侧滑了上去:
“骆女侠认真分析,这种活儿我来即可。”
骆凝脸色迅速泛红,摁住夜惊堂的手,低声道:
“我自己来~”
“别客气,互相帮助嘛。”
“唉……还有邬王,也有问题……”
夜惊堂动作很是麻利,把正面打满香皂,小西瓜就滑溜了起来。
骆凝说完事情后,呼吸已经不太稳,为防被小贼看出什么,就偏头做出‘我是被逼的’的小模样:
“我看你就适合在宫里当夜公公,武艺高天赋好,还喜欢伺候妃子洗澡。”
“宫里妃子可享受不到这种伺候。”
“你是没见过世面。我听平天教的老宫女说,宫里的妃子就是这么洗澡……呜~这我自己来。”
夜惊堂笑了下,脚勾住骆女侠的脚踝,往侧面分了些……
骆凝握住夜惊堂很殷勤的手,却拦不住,便也放弃挣扎了……
屈辱?
翌日。
雨幕潇潇,街道上满是撑伞来往的行人,路边时而传来铺面的吆喝:
“正宗窑烧鸡,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鸟鸟站在肩膀上,直勾勾望着烤至金黄的大鸡腿,咕咕叽叽,大概在说——鸟鸟打了四五天的仗,是不是该奖励奖励……
下着小雨,夜惊堂并未骑马,撑着油纸伞沿街行走,见鸟鸟馋嘴,就买了半只烤鸡,在铺子靠窗的位置坐下,继续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笨笨很大方的给了他玉骨图,还让他去鸣龙潭练功,这人情不太好还,所以还是得想办法立功,帮笨笨解决掉潜在的麻烦。
昨天靠着‘黑丝大腿’,得到了曹公公、邬王等至关重要的消息。
他给骆女侠洗西瓜的时候,骆女侠分析过,说这件事儿可能牵扯到诸王叛乱,若是能坐实并提前拔出隐患,功劳足够封个小爵位。
按照常理,这么重大的消息,应该直接告诉笨笨,然后通过官府的情报网去查。
但他的情报来源显然不对,无论是曹公公的游身掌,还是邬王密谋,都不是他乃至红花楼能知道的秘闻,直接说,他‘脚踏三只船、纵横黑白灰三道’的事情就露馅儿了。
为此这件事儿还得他自己去查,有了确切线索后,才能以碰巧撞见为由禀明。
但这事儿该从那儿查呢……
夜惊堂思索片刻,毫无头绪,便把心思暂且压下,又回想起昨夜的事儿。
昨天骆女侠明显很主动,和温柔媳妇一样帮他搓背,他帮着洗也没拒绝,甚至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和那晚一样,自己捧着喂他吃西瓜。
他看凝儿姐姐这么乖,借坡上凝的臭毛病又犯了,左手搂着左腿弯,右手搂着右腿弯,把骆女侠抱起来了,还抱到了屋里的铜镜面前。
结果不言自明,差点羞晕过去的骆女侠,缓过来就是一统挠,天一亮就出了门,估计是给他买清热去火的药去了。
想到接下来几天只能陪鸟鸟睡了,夜惊堂心头难免有点感叹,正胡思乱想之际,街上响起些许喧哗。
往窗外看去,有一家驷马并驱的大车,从正街上经过,前后皆有禁军冒雨护送,朝着皇城方向行去,看不到车中之人。
夜惊堂觉得这车架规格和笨笨有点像,但显然不是,就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