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骨。
明明没有风,但卫四柱却感觉有冷风直直地往他脑门里钻,挡都挡不住。
一连用了好几天,在姚翠芬眼巴巴的观望中,卫四柱的脑壳儿上总算出现了一层细细的绒毛,而这个时候,电影电视戏剧学院主办的文艺汇报演出也顺利闭幕了。
这次春节文艺汇报演出收获一片如潮好评,尤其是歌唱节目中那些学生所展现出来的精神面貌,更是被各界人士轮番夸奖,卫光明与陶晴晴身为文艺汇报演出的骨干演员,还得跑几个不同的地方领奖,但身为幕后工作人员的卫老太就没这方面的担忧了,她从电影电视戏剧学院领了自己这半年来的工资、对节目排练有突出贡献而获得的奖金以及学院给所有老师发的春节福利之后,她便哼着小调回了四合院,开始全心全意地张罗卫光明与陶晴晴的婚事。
结婚摆酒席的日子定在腊月二十六,津市的陶爸爸和陶妈妈来了,蓉城人卫大柱、卫二柱、卫三柱、卫二丫家以及孙二英、叶老头也都来了,闹哄哄的过了好几天,等到吃完酒席,把新人送入洞房,这件旧年里的大喜事才算告一段落。
卫大柱、卫二柱、卫三柱家决定留在京城过年,卫二丫和谷硕来的时候,把孩子留给了谷大夫带,过年肯定得回去,不然指不定谷大夫又折腾出什么黑暗料理来,孙二英和叶老头也放心不下家里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同卫二丫与谷硕搭伴回去了。
转眼就到旧历的除夕,卫老太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分家。
卫老太的这个重大决定是在除夕那天晚上的家庭会议中宣布的,依照卫老太的意思,孙子辈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成了家,儿子辈的人就应该分出去给各家娃儿带孩子去了,她没有连带着孙子、孙媳妇与曾孙一并管的野心,也没有那个力气,所以从新的一年开始,卫四柱与姚翠芬就分出去独立门户吧!
至于卫大柱、卫二柱与卫三柱,反正他们兄弟三个的家都在蓉城,已经算是另立门户了,不过是等各家孩子结婚的时候,再走一个分家的形式就好。
姚翠芬心里挺支持卫老太这个决定的,但卫四柱却觉得和天塌了一样,他完全无法接受。
不管姚翠芬怎么给他使眼色,卫四柱都硬着头皮同卫老太说,“妈,这家不能分,我大哥、二哥他们都在蓉城,你同谁一块儿过?你忙活了大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能享福了,怎么就要把我们给分出去?咱别分家,你就把我们留在身边,让我和翠芬好好伺候你几年吧!”
卫老太把姚翠芬的那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些事情了,如果放在早十多年,她还有那股子风风火火的力气时,或许会训斥姚翠芬一顿,可现在……儿媳都已经四十大几的人了,她还训什么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各自要走的路,强求不得。
“四柱,你的心意妈都明白,不过现在妈还精干利索着,用不着别人伺候,光明和晴晴虽然结婚了,但小夫妻俩还在上学念书,家里的事情就得你和翠芬帮忙操持张罗,妈这边自然不能再拖你们夫妻俩的后腿。你放心,等妈什么时候做不动事情了,再让你们兄弟四个轮流来尽孝。”
卫大丫也同卫四柱说,“四哥,你放心吧,咱妈有我和喜丫头守着呢!”
一直都默不作声咬着嘴唇的李兰子突然开口,她试探着同卫老太说,“妈,我和二柱来的时候就把辞去肥皂厂工作的事情办好了,这次来京城,我们夫妻俩不准备回去。一是想在你跟前守着尽孝,二是趁我们两口子还有力气,能帮东征多少就帮多少,东征和大丫那么忙,我们夫妻俩哪怕是来帮他们姑侄看个店啥的,都能给他们减轻一点负担。”
李兰子忐忑地问卫老太,“妈,你觉得这样安排好吗?”
卫老太翻了个白眼,笑着说,“就你会说好话,想帮衬你儿子就直说,还拉上我,扯什么想到我跟前守着尽孝的犊子。要我说,你们夫妻俩早就该来了,把肥皂厂那边的活儿辞了正好,东征和西征都在京城,你们俩把家安在这儿,督促兄弟俩把婚给结了。”
“西征和他对象的关系处的好,我估摸着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儿,可东征这死孩子掉钱眼儿里去了,上次还问我,处对象有挣钱好玩吗?你们夫妻俩来京城,多催着点东征,他年纪不小了,咱条件也好,可不能把人给耽搁了。”
坐在一旁飞快地戳着计算器计算自个儿这一年净利润挣了多少的卫东征听到卫老太的话,差点把计算器的按键给戳下来,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同卫老太说,“奶,你先别操心我,操心我姑啊!我姑年纪可比我大多了!”
彼时的卫大丫正优哉游哉的吃柿饼,冷不丁就收到了卫东征给她扣过来的锅,好悬没把她给噎死。
卫大丫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 勉强把那差点噎死她的柿饼连同内心的怒气一并咽下去, 微笑着抬起头来, 丢给卫东征一个杀气内敛的眼神。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 “卫东征,我们的姑侄情, 完了!我们的商业伙伴情,完了!别怪你亲姑往后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