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料拌匀,盖上锅盖焖了一会儿,给姚翠芬递了一个眼神过去,姚翠芬心领神会,立马翻出自己刚找到的蒲扇来,使劲儿把炒锅里飘出来的香味往窗户外面扇。
卫老太炒菜不算太累,但扇风却极为考验臂力,三个媳妇儿轮着扇风都累得够呛,一道道菜炒好,卫老太眼看着就剩下排骨没有炖了,结果那‘苍蝇’还没找上门来,她心里犯了嘀咕,“该不会是玉书诓我呢吧!还是说这香味儿不够勾人,飘不出去?”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卫老太特意打发卫国健下楼到家属大院里转悠了一圈,她让卫国健闻闻那炒菜的香味有没有飘出去。
卫国健依言下去打探了,回来就同卫老太说,“奶,能闻到,可香了,我站在家属院门口都能闻见。刚刚回来的时候,我还看见有不少人趴在窗户上往院子里看呢,铁定是闻到咱家的菜香味了!”
卫老太趴在玻璃上看了一眼,发现对面楼下的窗户上确实贴着几张脸,她心里有了猜测。
等谢玉书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家婆婆的脸色有些不太对,谢玉书心里咯噔一下,问卫老太,“妈,那马大姐来了?她是不是同你吵了?”
“什么马大姐?我在这儿等了一上午,连个鬼影儿都没见着,亏我吵了那么多菜。”卫老太气得哼哼,她白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谢玉书纳闷,“不应该啊,我出去问问。”
卫老太没吭声。
对面的门响了,听着谢玉书与一个大嗓门的女人在楼道里嘀嘀咕咕了一阵,卫老太隐隐约约听到‘生孩子’与‘蓉城’这俩字,心头的火气稍微消了些。
谢玉书回来就同卫老太说,“妈,你们晚上也留在这儿吃饭吧,那马大姐家的闺女预产期就是这两天,人家金贵,担心部队卫生所的医生水平不够,接不好生,把闺女送去蓉城第一人民医院去了。”
“我最近几天没着家,现在才知道,马大姐这几天白天都在医院里陪闺女呢,傍晚擦着天黑的边儿,她才回来。昨天还逮着一家炒豆腐吃的人家骂了,说人家是搞资本主义享乐作风。”
“是么,那就晚上再教训她。”
因为肚子里憋着火气的缘故,卫老太吃饭的时候多吃了半碗米饭,等到了下午,挂钟上的时针才走到三点的位置,她就开始动工准备做饭了。
晚饭再炒那么多菜肯定吃不了,卫老太便决定把中午没来得及炖的肉给炖了,然后晚上吃点肉汤面。
排骨上面的肉已经腌好了,捞出来裹上蛋液,放到油锅里简单炸一会儿,然后便放进新调制好的汤料里,把锅放在煤炉上慢慢炖着。
起初的时候还没什么味道,但到了四点多的时候,汤汁完全煮沸,卫老太时不时往里面加点开水,硬是将切得齐整的肉块炖了个酥烂,香味也已经飘遍了军属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