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章都说不过去。”
“本来嘛,我瞧见你参军的时候,还以为殷氏终于想明白了。不过见你到了现在还回来质问我这个问题,我猜,殷氏入军就和你们入仕一样,没想过流血政变吧?”
“你们是不是抱着以军权胁迫楚檀,进一步让渡议会权利的主意呀?”黎里眼睛亮晶晶,恨不能给殷誓鼓掌。
“温和改良派,”她感慨,“真是帝制的好朋友。”
殷誓低声:“殿下!”
他目光如锋刃:“殿下,请您慎言!”
黎里毫不在意:“这就要慎言啦,我还有更糟糕的话,考虑到你的身份没说出口呢。”
“殷誓,我不是改良派。”
“我也不打算学着你们殷氏的做派,花上大量时间来尝试改变。”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彻底。在我看来,改良第三军校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把错误本身连根拔起,才会有所谓的美好未来。”她说道,“暴动只是一时疮痛。相信我,风平浪静后,第三军校就会是你想要的样子了。”
殷誓:“……”
殷誓难以置信:“你还想诱发暴动?!”
黎里:“……”糟糕,一时嘴快没收住。
嘴快都快了,她干脆道:“没错,我已经请韦岫加快扇动两方情绪了,想必冲突很快会进一步升级。”
“你阻止不了的。”
“你输了,赖不掉的。”
殷誓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他缓声提醒:“我不会爽约。但是殿下,我也需得提醒你,暴动是最糟糕的解决方式。不仅是对将会出现的‘牺牲’而言,对您亦如是。”
“现在大家或许尚未能反应过来,可随着冲突的加剧,受创的学生越多,他们便会对受伤的原因记得越深——是您逼得他们只有买票一条路。他们之所以会遭到这样的对待,全是因为您在集训中做过的事。”
“您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样的暴动,对您又有什么价值呢?”
黎里唔了声。
她说:“光明前,总会有所牺牲。”
“我牺牲了别人,总不能还让自己独坐高台?”她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勿惜此身、方得报国。”
“我在集训时说过的,身为皇室,我最大的使命就是护佑国民。国民的幸福安康是我最大的诉求。”
“第三军校也是帝国领土,第三军校的学生,也是我的臣民。”
“我对臣民负有责任,拨乱反正是我必行之事。”
“殷誓,我不是在刻意挑动冲突,而是为了彻底改变这错误的规则。我和你们殷家的行事风格虽天差地别,目的却是一样的。”
“我只是想要这里变得‘正常’。”
专业基础课的课堂里。
教授的声音透过扩音系统响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可殷誓竟觉得,皇女轻得连笔尖落地都能盖过的声音,却如鸿蒙古钟一般清晰明亮。
殷誓喉结滚动。
他轻声问:“您要我做什么?”
黎里温声说:“种下一颗火种,一颗能将我们团结起来的火种。”
“殷誓,你是我们大家信赖的领袖。”
下课后,殷誓因为迟到,而被罚打扫教室。
黎里安慰了几句,陪着意思意思扫了两下,在殷誓婉拒了三次后,方才告辞离开。
君瑶陪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
直到两人已经走向了别墅区,周围再无别人,黎里停下了脚步。
她看向君瑶:“忍了一路了吧,想问就问。”
君瑶垂眸看向黎里。
他非常干脆问:“更糟糕的话是哪些?您和我说过的那些吗?”
黎里想了想:“差不离,我和你说过多少糟糕话来着?”
君瑶复述:“殷家是软弱的保皇派,改革救不了帝国人,怎么会有这种民主共和的废物,难怪赵锡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帝国还活着。”他回忆片刻:“就是有殷家这种无用的共和派,皇室才有精神上演真假公主的剧本,议会别根本就是看中了殷家无用才扶他们作为共和领袖的吧。”
黎里听着:“哦,还好,不算太糟糕的。”
君瑶:“还能更糟吗?”
黎里看着君瑶:“革命、只有彻底的革命才能打败腐朽的帝制,傻逼殷家抢军权去逼宫啊,变法有个屁用!——这话我从吴琰和我说完殷家的发家史开始就憋着,憋很久啦,但我的身份好像不太合适说。”
君瑶赞同:“的确。”
黎里说完痛快了,她又问:“还有吗?”
君瑶道:“领袖真的是殷誓吗?”他说:“殿下所谓的牺牲——是指牺牲殷誓,由您肩负起‘胜利’的责任,登上台前吧。”
“您算计了他的情绪,用话术骗了他。”
黎里嘴角微翘,她搭着君瑶的肩膀说:“我嘛,小地方来的。玩心眼的确搞不定你义父这类浑身上下都长着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