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徐老师就把电话打到她家里,江康国说她跟朋友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上哪儿疯去了,挂了电话又继续揍她。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江幼怡在日记中写下最后一行字:我活不下去了。
颜未至今还能回忆起那天从医生手中接过日记的绝望,因为她的自以为是,她永远地失去了她暗恋的女孩。
如果她能勇敢一点,如果那么多彼此错过的瞬间里,她有一次回头,江幼怡可能就不会死。
然而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江幼怡去世后,整整六年,颜未难以释怀。
她以为她会怀着悔恨过完一生,她想用自己残存的价值尽可能做些什么,帮助那些和江幼怡一样身处水深火热中的女孩脱离苦海。
然而这种变相的赎罪也只是她一厢情愿,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可她没想到,上苍还愿给她一次机会,让一切从头来过。
江幼怡按灭屏幕放下手机,抬头视线和颜未交汇。
从刚才开始,颜未就一直这样盯着她,像有什么话要说似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幼怡板起脸: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你啊。颜未不假思索,你好看。
江幼怡猝不及防,红晕刹那爬满她的脸颊,连耳朵和脖子也没能幸免。
你闭嘴!快睡!说好不谈恋爱的!瞎撩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有话说。
颜未在医务室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一共打了三瓶点滴,期间江幼怡一直守在病床边,除了去过一趟洗手间, 中途没有离开。
直到校医来把针取了, 颜未的精神也好一些,她才稍稍放心。
从医务室出来, 江幼怡提议:我背你吧。
上次颜未也背着她走过这条路,现在轮到她背颜未了。
颜未想试着自己走, 结果没两步就头晕,扶着柱子动不了。
就你这个状态还想去上课?江幼怡开始施放嘲讽, 抱着膀子在旁看戏,一副你不听话看你现在怎么自己走回去的表情。
颜未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坦白说你担心我不行吗?
谁担心你!江幼怡被怼, 耳朵飞快红了,还犟着不肯服软。
好好好,你不担心。颜未没脾气了, 朝江幼怡摊开手,那麻烦小江同学, 背我回宿舍好不好?
江幼怡撇撇嘴,勉为其难转身过去原地蹲下,让颜未趴到她身上。
稳稳背起颜未, 感觉到颜未前胸贴住她的后背, 江幼怡脸上发烫, 下意识把头埋低。
是不是我太重了?你怎么这么热?颜未发现江幼怡开始出汗, 手伸过去摸了摸江幼怡发红的脸。
江幼怡像被踩着尾巴似的,险些跳起来把颜未抖地上去,吓得颜未猛抱紧她的脖子,惊慌失措:怎么啦?
颜未两条胳膊勒得江幼怡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小江同学睁眼说瞎话:刚才跑了只老鼠过去,差点踩我脚上。
啊?颜未惊了,下意识回头去找,哪儿呢?她什么都没看见。
不知道。江幼怡停下来站稳了,伸长脖子倒气,你先松松胳膊,我快断气了。
哦。颜未稍微松手,关心道,你还好吧?
江幼怡重获新生,故作平静:我没事。只不过,她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已经散得一干二净。
颜未不疑有他,牢牢环住江幼怡的脖子,生怕再有类似的意外发生。
后面半程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虽然江幼怡看起来又瘦又柔弱,但事实上她的力气比颜未大很多,体能也好,背着颜未从校医室到宿舍,一口气爬上二楼,大气都不喘。
到了宿舍,颜未眼睁睁地看着江幼怡把她桌子上没写完的数学卷子收起来,顺带还拿走了她的书包和枕头底下压的单词本,一脸严肃地对她说:你今天除了休息,什么都不能做。
幼怡颜未可怜兮兮地拽住江幼怡的衣角,好歹留个单词本啊?
江幼怡不为所动,提着一大包东西要下扶梯,非常无情地开口:撒手,我得去上课了。
打个商量呗?颜未不松手,两眼水汪汪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江幼怡:没得商量。
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颜未控诉,太过分了!
江幼怡:好吧,说来听听。
如果这次月考我拿第一,六一节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就我们俩。颜未揪着江幼怡校服外套的衣摆,似有江幼怡不答应她就一直拽着的架势。
江幼怡:这难道不是约会?不是说好不谈吗?
好像从江幼怡的表情里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颜未理直气壮地说:朋友就不能一块儿出去玩吗?
有道理。
好。
颜未笑嘻嘻:那,为了能考第一,测验卷留给我呗。
原来在这儿等着。
江幼怡冷笑:今明两天你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