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至少可以撑过月考,然而在学生时期她羸弱的程度超过她的想象,人算不如天算,这打点滴起码一两个小时,如果不在医务室里耗着,她可以写完两三套题。
晓晓,你帮我个忙好不好?颜未不敢和江幼怡对视,只好退而求其次,可怜兮兮地看向周晓晓。
周晓晓预感颜未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本着颜未是个病人,她得多点耐心的原则,还是回答了:先说什么事?
你回教室帮我把抽屉里的理综测验卷拿过来一下吧?
有一瞬间周晓晓觉得颜未简直疯了。
江幼怡也震惊到无话可说。
这一刻,周晓晓和江幼怡战线异常统一,不约而同地回答:不可能!
江幼怡比周晓晓更急一点,几乎当场就要发火,得十分克制才没让自己在医务室里大声喧哗,可说话的语气还是冷硬又严厉:你现在最好先把早餐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别想什么模拟卷了,不然后果自负!
颜未这才发现床头的柜子上放着食堂的打包盒,里面分别装着两个包子和一份小米粥。
江幼怡说得对,你现在什么卷子都不能写,只能好好休息!周晓晓附和道,你昨晚肯定又熬夜了,熬夜最伤身体,抵抗力下降不说,现在又在换季,最容易感冒,校医说你这两天都不能去上课。
你如果不听医嘱,继续这样下去,身体养不好,别说上课了,你恐怕都不能参加月考。江幼怡知道颜未最在意什么,一刀切中要害。
她当然希望颜未能在这场考试中取得理想成绩,但这不代表她能眼睁睁地看着颜未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
颜未:好吧。
我饿了。她说。
因为生病,她说话带点鼻音,神态虚弱,楚楚可怜。
看她这个样子,再大的气都发不出来。
江幼怡摇起病床床头,对周晓晓说:你去上课吧,医生说她烧退了就没事了,这儿有我就行。
周晓晓在这儿的确没什么事,也不坚持: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两个都请了假,不用着急。
等她走了,江幼怡端起小米粥,自己先尝了一口试了温度。
从食堂拿过来已经十多分钟,不烫。
颜未伸手过来要接盒子,被江幼怡躲开了:规矩点,别乱动,待会儿针头回血了!
哪有那么容易回血?颜未对江幼怡的霸道非常不满。
不让她回去上课就算了,居然也不让她做题,简直就是她学习路上的绊脚石。颜未在心里小声逼逼叨。
江幼怡舀了一勺小米粥送到颜未嘴边,颜未扫了眼勺子,没张嘴。
怎么?你嫌弃我?江幼怡挑眉。
颜未噘嘴:我想回去做题。
说了不行就不行,你放弃吧。江幼怡铁面无私,与其想这些不实际的,不如好好休息养病,争取后天还能顺利进考场。
颜未从来没觉得江幼怡口才这么好,以前都是江幼怡说不过她,现在她被江幼怡拿了把柄,居然完全无法反抗。
张嘴。江幼怡继续喂颜未喝粥。
清楚地意识到反抗无效之后,颜未乖乖认命了。
换个角度想,江幼怡现在在照顾她,虽然看起来凶,但其实非常耐心,这种经历可遇可不求,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经常生病。
颜未的心情豁然开朗,就着江幼怡喂过来的勺子喝了两口粥,又咬了一口包子,酸豆角馅儿的。
等颜未吃完早餐,江幼怡利落地把食品盒收拾起来扔了,转头接了杯温水放在床头:你要不要睡会儿?
那你呢?要回去上课了吗?
江幼怡拉了把椅子在颜未床边坐下:我在这儿看会儿小说,等你点滴打完送你回宿舍。
颜未:哦。
江幼怡又帮她把床头放下去,动作熟练,像做过很多遍。
颜未想起了江幼怡的妈妈。
许多有关江幼怡妈妈的事都被江幼怡写进日记里,颜未看过江幼怡上辈子的日记,所以知晓一些内情。
江幼怡的妈妈身体不好,经常住院,江康国从来不会去照顾她,自以为给了钱就算尽了义务,甚至有时候他喝了酒发疯,骂骂咧咧还要动手,江幼怡常常为了护她妈妈被江康国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有几次江幼怡逃课,其实是去医院给她妈妈送饭。
学校里同学们只知道江幼怡性格孤僻,各科老师也觉得她叛逆不服管教,没人深究她身上担负了什么,她的喜怒哀乐在他们眼中,那么微不足道。
没人心疼她,包括上辈子的颜未。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颜未永远不会知道,她自以为克制是对江幼怡的保护,可事实上,她说的那些话,却是压垮江幼怡的最后一根稻草。
妈妈去世后,江幼怡的生活就彻底陷入黑暗。
公司破产,江康国变本加厉,终日酗酒,一言不合就动手,好几次江幼怡都被打到爬不起来。
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