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脸色铁青的颜廷樾。
她还有脸?颜廷樾的额角青筋凸起来,居然敢把人带到这里来?家门不幸!丢人现眼的东西!
颜未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理智地保持沉默。
年轻的女人叫颜初,是颜未的姐姐,比颜未大三岁,而她身边那位,是她的爱人,两个人在一起好些年了。
在颜未的记忆里,她读初二的时候,颜初正好是她现在的年纪,在学校念高二。
颜初早恋,被老师发现,对象竟然是一个比她大了十一岁,几乎可以称做她长辈的女人。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颜初一直是父母的骄傲,也是颜未的榜样,她品学兼优,初高中时期参加了许多数学物理相关的竞赛,获奖无数,是老师们的心头好,名副其实的宝贝疙瘩。
恋情被撞破后,她毫不犹豫地向父母出柜,那一架吵得惊天动地,颜未从未见过温柔体贴的姐姐爆发出那么汹涌澎湃的力量,斯文体面的父亲也发了疯,一巴掌落在颜初脸上,却扇不灭她心中的倔强。
最后,颜初摔门走了,上了那个女人的车,学校也不去了,从此再也没回过家。
颜廷樾和何萍不是没找过她,可直到她被迫退学,她也没有和女朋友分手。
从那时候起,家里就默认没有这个人,不论颜廷樾还是何萍,对颜初的事都闭口不谈,只是在学习和生活的各个方面,管颜未管得比以前更严。
很多时候,颜未觉得,也许父母对她的爱,还参杂着一些别的东西,比如,他们想从她身上,找到从前颜初的影子。
可她不是颜初,没有任性的底气,更不敢带着这样牢固的枷锁接受江幼怡的告白,把那个本就遍体鳞伤的女孩拖进另一个深渊。
上辈子,直到江幼怡死了,她才想明白。
她不是真的甘愿。
努力不一定能圆满,但不主动争取,留下的就只有遗憾。
她羡慕颜初的叛逆和勇敢,人生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哪怕只是做梦,她也不想放过。
不只是想留住江幼怡,也是为了她自己。
在压抑沉闷的气氛中结束扫墓,回到家后,颜廷樾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看新闻,何萍去准备午饭,颜未则自觉地回到房间写作业。
高中生的假期从来不缺少作业,作业量甚至比在学校的时候更多,各科老师在压榨学生的休息时间这一点上,总是能达成不可思议的共识。
清明节三天假,一科两张试卷,共计十二张卷子,加上清明节后即将到来的月考和期中考的复习,课业繁重,除了学习似乎也没有别的空闲时间。
而在这个家,只有学习才能被认为是时间的有效利用,也只有闷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这段时间,她才能收获短暂的自由。
在这样表面平和却缺少理性沟通的相处模式下与父母一起度过十几年,她早已习惯,并摸索出内在的规律,门外脚步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她就能做出判断,预测来人还有几秒推开她房间的门。
颜未合上抽屉的同时,何萍的声音伴着手柄转动的咯嗒声响起:未未,休息一下,出来吃饭了。
这题写完就来,两分钟。颜未回答。
房门又关上了,颜未重新拉开抽屉,厚厚一沓相册再翻了两页,找到一张特定的照片,取出,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一串手机号。
这是初中的毕业照,领照片那天颜初来了学校看她。
颜未不知道近两年过去,颜初的电话换没换,但这是她如今唯一可能联系到颜初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清明节收假后,学校没给学生喘息的时间,立即安排了月度考核,连续两天考试,将放假玩野的心打击得体无完肤,嚣张的气焰被冷水扑灭,收心效率惊人。
结束最后一科测验,颜未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教室走,周晓晓正和跟她一个考室的张雨桐聊着这次数学多难,生物出题老师多么阴险,远远瞥见颜未,立即招手喊了声:颜未!
颜未驻足回头,周晓晓小跑过来问她:学霸感觉怎么样啊?
凉了。颜未很平静,实事求是地回答了她。
凉了是什么意思?张雨桐疑惑。
哎呀,颜未有点尴尬,她居然用了一个几年后才在网络上流行的词。
好在她很擅长掩饰,立即找补道:就是完蛋了。
太谦虚了吧!周晓晓没注意到颜未眼里的不自然,只觉得她在开玩笑,张雨桐也笑着附和,就是,学霸就算发挥不好也是年级前三。
颜未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
三人并肩往回走,周晓晓和颜未做了两个月的同桌,知道颜未没有考试后对答案的习惯,就不再提刚才的月考,笑说:清明节我出去玩,发现咱们学校附近那个商场新开了一家书店,环境挺不错的,周末一起出去看书啊?
好啊!张雨桐爽快地答应下来,与周晓晓一同看向没说话的颜未,颜未去不去?
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