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管理得当,很是被皇后夸奖了两句。
她同太子相处,听见太子说过几回宋家,倒似有意要抬起宋家来,便写信回去,说是慰问母亲的病情,还送了许多药材,当归官参包了一大包,千里迢迢送到甜水去。
纵是宋荫堂还在守孝,宋敬堂却是能当官的,她把自己这位哥哥说得仁孝至极,说是看母亲病了,原来补了官儿的,也一样回乡去了,有哥哥嫂嫂侍候着,自己在宫里也能安心。
宋家前脚才让宋荫堂来穗州,后脚就收到宫里送来的药材,赶紧写了信追送出来,让宋荫堂好生在穗州呆着。
他原来也不想当官,翰林院里一杯茶,从早泡到晚,似他们这些,才刚进去就是收拾文书的,正经的参议轮不着他们,按资排辈儿他还差得远,倒不如远了朝堂。
宋荫堂到了穗州,见识了穗州的气象,一时也没想着要回去,他心里埋着事,对谁都不能说,可对叶文心,倒有些犹豫了。
身世是他的隐痛,心里明白不能归咎父母,还觉得父亲母亲都是可怜人,阴差阳错,天人永隔,母亲一辈子都没开心过,怪道她走的时候,反而安然了。
心里虽然明白,可又怎么能不痛,对着祖父祖母越发没有言语,也不忍心看着两个老人对他小心翼翼的说话,看着祖父神色之间的讨好,他又不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他并不怪罪,还不如避出来,大家都清净。
石桂看他似有话说,提着灯送叶文心到书斋,沏了茶上来,点起灯罩上灯罩,退了下去,她还有一天的帐没算,今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赚足了十一两。
☆、 买房
每天夜里算帐的时候,是一家人最欢欣鼓舞的时候,秋娘喜子绿萼俱都一屋里呆着,喜子做功课,背书写大字,腰挺得笔笔直,手上的笔拿得稳稳的,秋娘手这放着竹枝条,他要是出了神,就拿竹枝子碰一碰他,让他回过神来。
秋娘跟绿萼两个在做当地人的衣裳,原来带来的那些一件都不得用了,穗州的夏天比金陵城还更热上几分,秋娘买了一匹女儿葛,预备着给石桂绿萼一人做一身露腕子露脚背的衣裳。
本地的葛布织出来又细又透,原是未出闺的姑娘家织的,这才叫女儿葛,如今织坊绣坊处处都有,大的织坊四五百织机,小的也有两三架,哪里这许多未出阁的女儿家来织,女儿葛也就只有一个名头了。
这料子是用来做夏衣的,细葛布配上银条纱,原来叶文心就有好几条这样的银条纱裙子,只是价钱不便宜,秋娘想了许久,眼看着店里赚钱了,这才敢买了布来,给石桂绿萼都裁上一件。
石桂拨着算盘,绿萼就在一旁看着,眼儿都不错,看她手指头动得飞快,很是羡慕,又不敢开口,怕扰了她计数。
算帐是个慢活计,从早到晚有一笔算一笔,再小的开支也是开支,匣子里头铜钱都装满了,绿萼看她两只手都不停,拿了红绳出来一枚枚穿铜钱,一千个是一两银子。
今儿都是叫大发送她们回来的,柜上钱这许多,没人送还真是不安生,也不能回回都叫大发帮忙,便跟阿珍娘说好了,明儿阿珍上了工,夜里让朱阿生来接。
今儿菜钱花得多些,赚的却也不少,石桂点完了帐,扣掉用出去的本金,再加上还没收回来的帐,十一两还多些。
面前有碎银有铜钱,铜钱统共七串半,散碎银子两块,等攒得多些,再往钱庄票号去换银子,开张这四天,今天赚的翻了倍还多,石桂算完了帐抬头对秋娘道:“咱们不出一个月,就能买房子了。”
买房子还没这么快,石桂不想买那浅窄的屋子,秋娘一辈子都住着土房子,到大水来时,家里还是土墙,若不然也不会被冲得半点不剩。
她想让秋娘住上宽敞明亮的四合院,当中有天井,养一缸游鱼,搭一个葡萄架,再摆上石桌石凳子,能给喜子打拳,也能给秋娘晒衣,种上两棵石榴树,最好还能有一面蚝壳墙。
蚝壳墙是本地富户才能住上的屋子,拿蚝壳一排排粘在墙上,夏日里屋子里头也是阴凉的,可这眼下还只是空想,一面蚝壳墙得用掉多少蚝壳,又得花去多少银子。
石桂收了这个念头,本地的屋子都高,穿堂风才能过,住在屋里也是凉快的,可这样一处四合院,要是再带一个垂花门,若是地方再好些的,那怎么也得百两银子。
再加税钱中人钱,还得置家具,少说一百二十两,要是生意一直这么好,忙上半年说不准就能咬牙跺脚,一家子系紧裤腰带,把房子给买下来。
秋娘知道石桂这是高兴,挑了针剪掉线头,冲着喜子道:“姐姐买的屋的,往后就是姐姐的,你的屋子可得你自己去挣。”
喜子才写完一张大字,半点没听见她们在说甚,他做事极专注,听了秋娘的话,人还是懵的,待想明白了这才道:“我本来就要去当兵,营扎哪儿就住哪儿,为甚要买屋子。”
石桂笑起来,秋娘搁下针线:“你就不讨媳妇了?让你媳妇跟着你住在军营里不成?”喜子眨眨眼儿,一屋子女人都笑起来,他这下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