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子已经搓了手,笑得腼腆:“也不费什么事。”
今儿是土豆烧肉再加一个蛋,连着三天都是好菜,先把名头打出去,盆里泡了一盆的土豆,一个个刷干净扔进锅里。
石桂看着事儿都有章程,捏一捏袖兜里的金手镯,跟秋娘说道:“我到木匠那儿去看看,再去印厂问问价钱。”
秋娘知道她有许多事忙,几个人都撸了袖子在洗菜切菜,叫她不必急赶着回来,送石桂出了门,石桂跟着宝芝走过当铺,她是能问的都问过一回,七绕八绕的找到那间铺子,这会儿太早,门还没开。
石桂只得再往竹匠那儿去,订竹筒碗,再让他扫着样子做一个竹灯,哪知道店里卖的各样大小都有,石桂想着糊纸,上头竟是能套布条的,里头还有灯罩,做得很是精细,老板笑道:“还有会转的,姑娘要不要瞧瞧。”
走马灯似的会转,用在竹灯笼里也是一样,只价格贵些,寻常店铺都不用,石桂也摆了手:“我不要那会转的,这样大小的给我两只。”
她拎着灯笼再回当铺去,人家才刚开门,石桂捏了手镯才要进去,被人一把拍了肩,明月就站在她身后,看她回头,皱了眉头问她:“你要当什么?”
☆、 媳妇
明月身后还有好几个穿着兵丁服饰的,显是一道出来的,石桂这些日子忙着张罗饭铺,见着明月才想起该是他休沐的日子了,冲他笑一笑:“你怎么往这儿来?”
明月伸手接过她拎着的竹灯笼,对后头那些人笑一回,那几个有年长的有年轻的,看着倒都是本地人,明月说了几句本地话,惹得那些人不住盯着石桂打量,又回了明月几句话,对他摆摆手,转身还往前头去了。
明月学话很快,听着还有些口音,说却说得很麻利,一长串的往外头蹦,石桂也不惊奇,他初到金陵就能学金陵本地话,到了燕京又是燕京口音,反是甜水乡音绝少听见了。
石桂初来还只能听得懂短句,这样长的句子也不知道明月说的什么,可那几个人脸上露出的笑意却叫她面上发烧,只作不懂明月说了什么答道:“我没想着生意这么好,人手不够用,想把这个当了,再雇佣两个人,添些物品器具。”
明月看着那只沉甸甸的金镯子,眉头还皱着:“我给你的钱呢?加上去也不够用?”他不知道石桂小有积蓄,算一算给石桂的钱要做生意还真是不足,拉了她道:“这家子不成,再换一家。”
说着把石桂往别家当铺里带,他身上穿着水兵服饰,又生得高壮,那家子一看就是常作水兵生意的,接着金镯子放在秤上一秤,按金子工本算出价,问石桂道:“是死当还是活当?”
石桂问了死当十两,活当八两,想着差二两倒也不急用,被秋娘瞧见了又得惋惜好一阵子,说了声活当,掌柜的写了当票,她细细看一回,折起来收在荷包里,问掌柜要了一半要铜钱一半要碎银子,等着伙计一个个当面点清了。
明月跟在后头看着,提了钱道:“要不是我,这些你怎么拿回去?”铜钱又重,提在手里又扎人的眼,她孤身一个,又是外来的,叫人抢了去怎么好。
石桂笑起来:“我不拿回去,当场就用了。”带着明月把穗州一条街都逛过,往木匠那儿又定下一辆车,跑了一趟牙行,还找原来那个牙侩,让牙侩帮着雇佣一个老成烧灶的,想着王娘子母女常年住在饭铺里的,又叮嘱最好是妇人女子,常来常往总易生事,也不知道大发去寻狗,也不知道寻着好的没有。
跑腿送货的就让大发再找一个,都转过一圈,太阳也挂到头上了,明月看她出了一身汗,拉她坐到脚店里,给她叫了一碗甜汤水:“你就这么一个人跑着?”
从眉毛尖看到下巴尖,越看她越是瘦了,紧紧抿着嘴唇,却知道家里也没人能帮她支应,生意都得她一个人打理,坐在石桂对面看着她一口气把糖水喝尽了,又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石桂笑起来:“我都开饭铺了,咱们还在外头吃什么,今儿吃土豆烧肉,我带你去码头看看。”要办事还有一堆,厂场还没去过,刻版子颇费功夫,若不是开张开得急,该万事俱备了再开的,掏出帕子抹了汗:“我还得往印厂去,你是跟我一道去,还是先往铺子里头吃饭。”
“自然跟你一道。”明月拎了一手的东西,石桂反而两手空空,她一路走一路道:“你到了穗州也有些日子了,我看你连话都学的差不多,想没想过典个屋子?”
明月在穗州除了军营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这钱攒着也是攒着,不如典个屋来,就算自己不住,还能出租,白放着钱也不能生钱,石桂才刚当镯子的时候就想着,把余下那些个首饰点一点,当掉一些再攒些钱,先典下屋子来,秋娘住在叶家总不安稳。
穗州的地价快跟金陵城一个价了,要不然纪夫人也不会只替叶文心买下三百亩的荔枝果园来,这儿许多船运客商赚了钱就想着要买地,地价连年跟着涨,明月这些钱,田地是买了的,城里置个屋,怎么也不会亏。
石桂说的寻常,哪知道明月一听就涨红了脸,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