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头绳都用的都是金红色。
但是月鎏金并不想直接承认自己的想法,好像自己被宸宴拿捏了一样,肚子里那点儿为数不多的小心思再度活络了起来:“我也没有很想去玩,是你昨天说得要带我去玩的。”
“……”
行,和你无关,是我强迫你去玩的。
宸宴无奈地笑了一下,身姿优雅地从那块高大的石头上跳了下来,双脚落地的同时,身上穿着的那套宽松白衣在顷刻间变成了那一袭月鎏金相当熟悉的黑色束腰劲装。
他修长笔直的小腿上,还套着一双黑色长靴。披肩的长发也换成了高高竖起的利索发髻。潇洒闲逸的模样不复,取而代之的是独绝凌厉之气。
月鎏金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理解地问:“人家过年,你为什么要穿得跟去杀人一样?”
宸宴神不改色地回答:“这样行动利索一些。”
月鎏金撇了撇嘴,又朝着山前的东宫遗址看了一眼,牙尖齿利地说:“你就是怨恨凡人罢了,你觉得他们没良心,九重神族才泯灭了不到百年,他们就开始信奉天庭假造的新神了。你也没那么大度,更没那么慈悲为怀,你就是假好心,假清高。”
宸宴的眉宇始终是淡漠清冷的,薄唇却微微的抿紧了,修长白皙的双手也克制不住地攥成了拳。
君父曾教导过他,九重神族应当以守护苍生为己任,万不可将自己的爱恨嗔痴凌驾于苍生之上。但是,他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爱恨嗔痴。
他克制不住的怨恨天道,怨恨善变的苍生。
神族为了守护苍生而创修罗界,引来了灭族之罚,苍生却如此善忘、多变,不足百年,便已将九重神族抛却倒了九霄云外,转而供奉起了假造的新神。
所以,他总是替九重神族感到不值,替自己亡故的亲族们感到不值,无法自控地埋怨起了凡界苍生。如若对他们弃之不理,神族也不会泯灭。
但如果,当真对苍生的苦难视而不见,却又不配为神。
月鎏金知晓自己说中了宸宴的内心,当即就得意地扬起了唇角,顺便蛊惑了他一番:“既然当神当得这么委屈这么辛苦,你干嘛还要继续当?整日窝屈在尊芙手下不觉得屈辱么?不如和我一起回妖界吧,你我联手成立一个门派,再招兵买马将其发扬光大,待时机一到,便可与整个天庭对抗,助你重新杀回九重天!”
宸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你的志向倒是大。”
月鎏金却没有放弃,继续策反他:“你与其像现在一样苟且偷生,不如放手一搏。”
宸宴:“然后搅得天下大乱,好如了你的意,让你这只心术不正的小凤妖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月鎏金:“……”
宸宴的神色逐渐阴沉了下来,言辞凌厉地告诫月鎏金:“再让我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我就废了你的灵核。”
月鎏金呼吸一滞,略显畏惧地垂下了眼眸,又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心中弥漫着惶恐,却又蕴含着怨怒与不甘:落魄太子,你明明就是怨恨凡界凡人,还装什么清高呢?你不过是比我厉害了一些,就日日羞辱我威胁我,终有一日我一定会凌驾在你之上,将你千刀万剐。
她甚至都不想再和宸宴一起去凡界玩了,满心的期待与喜悦统统大打折扣。
但如果,宸宴不跟着她一起去的话,她还是想去玩的。
说白了,主要还是厌恶宸宴,觉得他道貌岸然假清高,不想和他同行。
“我不去了!”月鎏金相当有骨气,直接转了身,边往自己的屋子里跑边硬气十足地说,“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才不是真的想带我出去玩呢,你就是伪善,故意向我施舍善意,骗我相信你是好人,其实你虚伪歹毒的很,我才不上你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