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下,在凡间捡到一只孤苦伶仃的小桃花妖,向他伸出援助之手。偶尔,机锦也会喜欢扮演这样的角色。
他大发慈悲地改变着某些小东西的宿命。
“尊上,你以为自己打得过他吗,无所顾忌的人才最是可怕。”倚妆绝望地摇头,旋即似笑非笑地看着玄微。
“你打不赢的,去取朱雀火吧,取到了让我看看,它是如何熄灭的。”
玄微听出他对骨瘴了解极深,但不是特别意外,毕竟,对于机锦,恐怕完全不会在交谈过程中在意倚妆是否在场。
就像是人在商议大事时,不会关注墙角的爬虫。
可而今是这爬虫露出了毒刺。
法阵光芒大亮,倚妆便又瑟瑟发抖起来,稍加逼问他哆嗦着答道:“你们的记忆还会被长久冲刷,所有经过洗尘池的仙君都是骨瘴的源头。”
“九天,根本就是骨瘴的炼化池。”
“是他骗我……”倚妆痛苦地捂着脸颤抖,“他说只要杀了纪沉关一切都好了,他说很容易的,他说不会有后患,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啊……”
玄微没有再理睬,转身想要走出深庭。
桃花妖不会死,所有的因果都在回环,他所奢求的最终都不能得到。
九天上所有仙在这一局里,在追求的皆是得不到的东西。
倚妆将会在此被束千年,他所恐惧的东西终究会伴随他一生。
有些选择一旦做出,便没有后悔的余地。
玄微念及此,亦想着本君何尝不是一旦做过选择,便没有挽回的机会。
九天烂漫的云霞下,神鸟婉转啼鸣,桃花妖说朱雀火灵是洗尘池的弱点,在那之前,他还要做几件事。
而当仙尊回过身,那花木下的身影令他脚步一顿。
“我曾在你的月灵身上施以冥府术法。”乌须君随手拨了拨头顶垂下来的一簇藤萝,“所以本君可以以月灵气息隐匿行踪,尤其是针对他们的造者。”
“岁年!”倚妆突然激动地拍打起屏障,几乎到豁出去的地步。
他朝他怒吼:“岁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我受不了了!”
“好啊。”乌须抬手挥出一道术法,倚妆竟倏然坐正,露出了格外愉悦的神情。
然而他等待的死亡并没有降临,乌须对他道:“你想死,我成全你,但此术何时触发本君可不知,要么明日,要么千年,你好自为之,也算有个盼头。”
在倚妆疯狂的谩骂声里,冥君看定玄微,道:“方才你们讲的本君都听到了,早知道问他就能知道这么多,本君也不折腾那么久。”
叹了口气嘀咕道:“原来九天是骨瘴的源泉,早知这样当时就该让古神直接端了九天,不过也不会答应的吧……”
“等下,难道那老东西早就盘算好了,啧,真是……”
“算了,事已至此再多说已无益。”他站在垂花下看着玄微,道:“仙君,你如何打算,若是我们道不同,那便不为谋了。”
说话间乌须凭空抓出了他的骨刀,“本君要去琉璃刑台,你要拦我吗?”
玄微将照霜剑化出,乌须手腕微动,却听玄微仙尊道:“我与你同去。”
这下倒是换成乌须挑眉,他道:“你当真要与我同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不算是光明正大。”
调侃道:“本君在九天的名声可不如何,再坏也无妨了,你玄微仙尊可是尊神。”
“再者说,你不打算再等等吗?”乌须笑道,“所以为了天下苍生,牺牲九天,你也可以接受吗?”
“本君不是在替九天做决定。”玄微望着眼前黑衣长发的冥君,道,“本君在裁决他们罪行,尔后承担裁决的后果罢了。”
“那便好,你倒是没变。”乌须左手捏起一个法诀,同时放飞了一只寒鸦。
他朱红的眼瞳内闪过微微的红光,道:“那么玄微尊上,你便与本君将九天闹个天翻地覆吧,我冥府的人自有在下面接应的。”
他看向九天无边无际的云霞,道:“你说,这回因果会站在哪一边?”
玄微默然不语,半晌后道:“站在乌云盖雪这边。”
寒鸦穿过重重的云层直往冥府去,待到莫青团读罢来信,当即召集冥府所有冥使,在轮回台和黄泉河上严阵以待。
同时,万千寒鸦扑棱着翅膀飞向凡界各处,落于那些正在给仙君清算因果的冥使手上。
两只月灵见冥府突然如此大阵仗,心惊胆战地问正在给花灵们做后续定魂调养的夜萝,“这是、是要和九天打起来了?”
夜萝自莫青团处打探到具体内容后,倒是显出奇异的冷静,为花灵们浇水的同时,对月灵道:“不是打起来了。”
阿冉和阿皎长呼出口气,道:“还好还好。”
“是要掀翻九天了。”夜萝道。
“啊?!”月灵们齐齐惊呼。
黄泉的水汽吹拂上夜萝的衣袖,风里仿佛有着兰佩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