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骨瘴未死,是什么意思?”
玄微的嗓子里都含着冰,手上发力,倚妆发声不靠嗓子,此时传音倒是愈发高亢。
“你拿我撒气有什么用?尊上,你已经清醒过一次了!作茧自缚的尊上,还要我再说一遍给你听吗!”
桃花妖也状如癫狂,高声道:“是我扔掉了乌云盖雪的半枚妖丹,是我用骨瘴杀了纪沉关!”
“天道古神多么好笑啊,我用骨瘴杀人,祂便算不清楚了,因为骨瘴里也有祂的七情六欲吗,哈哈哈——这样的大的秘密被我这个蝼蚁发现!”
“玄微!纪宗主!你看看我们的样子啊。”倚妆死死盯着玄微,“你看,两个疯子,还有比我们跟般配的所在吗,岁年他自由了,他永远拥有自由,而你——”
嫣红的双目里映出玄微的脸来,倚妆笑道:“你要么捏碎我的魂体,要么就与我做搭啊,我们去找机锦大人吧,他赐我们万世虚无,再不分彼此!”
“他疯得更厉害了!”阿冉阿皎冲上来要拉开两人,尊上清醒时特别交代过他们,这只桃花木灵不能死,若是自己犯病被他刺激,不论怎样都要拦住。
可不等月灵们出手,玄微却已松开了手。
倚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被玄微的阵法折磨够了,被身体里的骨瘴折磨够了,只求速死。
这次玄微所造的风雪如此大,他认准了只要再刺激于他,玄微便能给自己解脱。
然而这仙尊竟冷静了下来。
“你说得对。”风雪消弭,玄微君仿佛又恢复成了高高在上的仙尊模样,方才的狂色犹如幻觉,他对倚妆道:“你也说得对。”
“……什么?”桃花木脸上这时才浮出真切的恐惧。
“年年是自由的,他可以是乌云盖雪,是冥府之主,是龙君的孩子乌须,是任何身份。”
玄微眼底的红慢慢褪去,道:“他可以选择恨九天,也可以选择救世间,他不需要本君的破镜子了,他可以拥有一切,我可以给他一切,本君要做的,不只是这个。”
“你要干什么……”倚妆见他又化出了新的束灵法阵,被威压震得动弹不得,胡乱摇着头问:“你要干什么?!”
光华潋滟的阵法中,玄微笑道:“本君要投靠冥府。”
他像是为自己这个绝妙的主意感到格外的满意,慢条斯理地如同在游刃有余批阅公文。
“我做不了纪沉关了,但我可以是冥府的刀,他可以要我,也可以不要我,但玄微可是仙尊啊,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也总有一点儿价值不是吗?”
……完了啊我们尊上彻底癫了。
阿冉给阿皎一个眼神,月灵脑子都乱掉了,只剩下茫然。
转念一想,既然都是要投靠冥府了,那不如一起去吧!
入赘一个仙尊送两个月灵,从此披银殿就人去楼空了!
阿冉崩溃地想,天君会是怎样的表情啊,那冥君又是怎样的表情啊。
“啊切!”
凤凰府邸内,乌须打了个喷嚏,莫青团担忧地问:“主上,是不是方才在养龙池外受了冻?”
“没那么娇弱,肯定是九天哪个王八蛋在骂我。”乌须摆摆手,继续仰头看着在房梁上的琦羽。
莫青团气不打一处来,还要耐着性子道:“小凤君,不就是个情债吗,不就是个小娘吗,谁历劫没个傻不愣登的时候,你快下来吧!”
“我不下,让那天雷劈死我吧!”琦羽变成一只金光灿灿的大凤凰蹲坐房梁,“今日老子就是死,也不会从这里下去!”
夜萝跑来道:“绿荷花……啊不对,应蕖仙君来了!”
“咚”一声,大凤鸟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哎呦。”打着春扇的应蕖款款走来,道:“我儿,不必行此大礼啊。”
大凤鸟倒栽葱般扎在软毯间,顺势便将自己裹了起来。
莫青团摇摇头,对应蕖仙君道:“你来劝劝他,毕竟是你们两位的——”
“让他走!”琦羽猛地往前窜了几丈。
“本君最讨厌花花草草,尤其是绿的花花草草,让他从本君眼前消失!”
夜萝大开眼界,手上不停往嘴里送着糕点。
凤凰府邸上的好东西实在不少,她将几块尝着最可口的收罗了一盘子,托给冥君。
乌须吃着愉快,夜萝低声啧啧称奇道:“这都是多大岁数的仙君了,怎么还耍脾气!”
“按他们仙界的年纪来算,小凤鸟还是个小少年呢。”乌须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边吃他还不忘调侃下莫青团,“爱卿的前几任冥君徒弟比这好教吧?”
莫青团像是想起来什么极其糟糕的经历,按住额头道:“哪里好教,比这还要闹腾。”
话罢竟抽出了腰间钢鞭。
乌须大吃一惊,早听闻这位冥府师者刑官出身,但等他复苏后,便只见过他教习夜萝等人,并未有到动武的时候。
听冥府老人说,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