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玄微痛心地猜想,这也许是天命不佳的表现,冥冥之中乌云盖雪不大被世间的因果接纳。
或许这是他未来将要承骨瘴,受天地因果的征兆,亦或是这仅是普通的雷暴。
乌云盖雪说自己在与纪沉关结识前,结结实实挨过一次,毛都炸焦了,要是变成丑丑的样子,纪大呆子见了可夸不出来啦。
怎么会夸不出来,任何样子的岁年,都是最好看的岁年。
但玄微开始害怕岁年的亲近,有诸多原因,其中一条便是岁年从心所欲地过分。他在春日里极度反复无常,有时枕在他膝上像是融化的糯米糖,有时恶狠狠好似与他有深仇大恨。
岁年不能理解纪沉关为何不答应与他交配的要求,妖族没有清心寡欲的概念,岁年纯粹是看在这么多年相处的面子上,才没有离家出走。
春意盎然的日子里纪沉关连摸他都不愿,可到了其他三季,他若缠纪沉关缠得狠了,纪宗主会来亲亲他的额头或嘴唇,留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玄微理解纪沉关的心情,乌云盖雪并不明白情爱为何物,不论是陪伴还是妖性,这些界限都太模糊。
纪沉关打算在一个恰当的日子,向自己的猫咪拆开相思,道明所爱。
而直到他死前,他都没能实现这个心愿。
骨瘴天劫爆发后,云盖宗作为修真界万宗之首,投入赈灾救世,与冥府九天共抗灾祸。
彼时南域护屏岌岌可危,生灵受骨瘴所惑,向修士队伍发起攻击。
此战历时三月,血流成河,紫红的云雾始终笼罩上空。
经各方协力,此地骨瘴终得控制,暂有了几月的安稳。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新的骨瘴爆发点,距离云盖宗不足百里。
两位宗主身处南地,收到传音时,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苏弥也脸色大。
二人全力赶回,可却仍来晚一步。
骨瘴所形成的屏障,已将云盖宗方圆百里全罩了进去。
“启禀宗主!此次法阵突破未成功!”
“传声木鸢失去踪迹!”
“九天仙使今早离去,神军那方遣人来信,他们最快也要三日抵达!”
“狗屁九天!”苏弥将法阵图纸重重摔在地上,“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信他们的话再去南边那鬼地方补缺。”
苏弥咬牙切齿:“现今被偷了家,他们倒好,人先跑了!”
云盖宗的长老气得浑身打颤,狠狠灌了口冷茶道:“早知指望不上,又何必去求去请!”
“这又如何怪得了我们。”冥府使者呵呵冷笑一声,道:“九天而今的行事作风,还不如当年。”
亦灌了冷茶,讽刺道:“怕不是当年跳诛仙台跳太多次,都摔短了脖子,变成了缩头乌龟。”
苏弥拿起下份图纸递给纪沉关,冥府使者也将他们的鬼术阵的方案递了上。
必须尽快封锁骨瘴,以防止与冥府的爆发点相连,招致更大的灾祸。
这使者嘴上不闲着,阴阳道:“好个灵活机动的九天,骨瘴在他们那爆发便是三界结盟,这次偏偏唯有他们相安无事,就各扫门前雪了。”
大帐帘被撩开,灰头土脸的修士单膝点地,大喘气道:“呼——报!九天神军传音,明日晌午可至!”
“我是不敢再信九天的话了。”苏弥沉声对纪沉关道:“按你的推演,骨瘴侵袭地脉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此地今年有离火之象,此次必定是火劫。”
骨瘴侵入地脉后会衍生出异变的灾难,天地离火相通,若是能用九天银河水来扑灭,最是稳妥。
可要引九天银河接入人界绝非易事,所有阵修绝望地发现人界中,唯有天星阵能承载其神力。
可一旦动上天星阵,稍有不慎,天星阵外的骨瘴与地面的骨瘴呼应,人界便将呜呼哀哉大半。
人界哀哉,冥府亦不能幸免。
是大半人界被火烧干还是被骨瘴没顶,苏弥觉得这个选择是她此生最大的豪赌。
她将一支凤凰簪捏在手中,用大袖掩盖,借以疼痛来排解压力。
她道:“龙族属水,但我等绝不能将生死大事交予他人。传令下去,所有水阵启动,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地火蔓延!”
“西南的相思河乃是黄泉在人界的弯道,莫大人特地交代过,若到万不得已之时,黄泉水亦可救急。”
冥使嘱咐道:“但黄泉中漂浮着大量七情六欲的结晶,所过处将百年不能让生灵靠近,万望慎重!”
“好,纪沉关,天星阵对接银河你有几成把握?”苏弥问
从方才起便沉默画图的纪沉关答道:“五成。”
“好家伙,终于有次从你嘴巴里听到了这么少的把握。”苏弥短促地吸了口气。
又转头对冥使道:“按你们对九天的了解,他们有没有可能突然封闭银河?”
“苏宗主是指……”
“不是说九天银河若降入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