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用啊猫都吸不到!
放着本君来好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玄微怔愣当场。
簌簌的雪在窗后压低了枝头,温暖如春的内室里猫咪与少年卷着张绒毯,纪沉关读着书,乌云盖雪则揣手在肚下与橘子皮较劲。
雪天里炸响了声惊雷,猫咪猛地向外看去,纪沉关则用空出的手安抚着它的脊背。
这声闷雷里,唯有玄微不得安宁。
明明是心魔阵内的附灵,不知不觉间他却已完全代入了纪沉关。
即便共通感官,起初他也是以旁观者的心态审视这凡人的人生,然而现在,他无法做到不随之而喜,不随之而悲。
不会如此了。
玄微心道,再不可如此了。
自此后他宁愿闭目不视,若有可能还会选择不听,却每每不能坚持多久。
他开始告诉自己,这是心魔阵内本身带有的蛊惑人心的能力。
可他与乌云盖雪相处的时光过得这样快,快到聚沙成塔,他的不听不视转瞬成空。
天渺宗的惩戒阁中,妖丹的异光刺痛着玄微的眼睛,呼吸间尽是浓郁的血腥。
他捡起匕首狠狠扎向柳木术灵,将乌云盖雪抱在怀中。
昏过去的猫咪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在这一瞬间,他仿佛不再是无所不能的仙尊,而仅仅只是个力有不逮的凡人,纯粹的为自己的无能深深内疚着。
玄微在纪沉关昏迷后挣扎出丝意识,满地柳木的枯藤残叶,交织在浅浅的水泊上。
怀中的乌云盖雪气息均匀,妖丹顺利回到体内。
他感受着纪沉关舌头到嘴唇的发麻,手指微动,竟是能控制这具身体。
然而玄微并未去思考这个异变是否为心魔阵的新花样,他仅是抬手将乌云盖雪抱紧。
漫长的夜晚无星无月,玄微僵直地坐在原地。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九天的仙尊如同被撕裂成了两半,他不想承认这只乌云盖雪竟这般愿意为纪沉关去搏命——他们明明才相处多久,即便是十几年、几十年、上百年,对于玄微仙尊而言皆是太短,他们甚至分不清爱和依赖。
可一边玄微又不得不去面对,就在这短暂的、上千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里,他早已与纪沉关一样,无法自拔地对乌云盖雪释放着喜爱。
不——
不应该是这样!
可是这自深处涌上的悲喜,又如何能被开脱为心魔法阵的作用。
掌下乌云盖雪温热的体温滚烫到心房,在这纵横着枯死藤蔓的小室里,纪沉关治好了口吃的旧疾,却在玄微的身上,唤醒了沉疴。
在躯干传来的剧痛里,玄微清晰地意识到——
纪沉关便是我。
我便是纪沉关啊……
乌云盖雪的这些年,正如冥府中所言,对于妖物而言实在是极其平凡。他虽生活在修仙宗门,却并不常出纪沉关的卧房,得了兴致才会出去逛,活得优哉游哉。
尔后新的天星阵得以启动,纪沉关留在天渺宗的旧址里,岁年的日子更是简单而平常。
他要纪沉关给他做秋千架,在空无一人的宗门里肆意地撒欢,屋顶上晒满了鱼干,在星河璀璨的夜里,共枕着春风烂漫。
岁年并不勤于修炼,但闲来无事便与纪沉关切磋干架,慢慢他能变成巨大的兽形,迎着风身上的毛如飘扬的黑海白浪。
他和纪沉关从青坡上冲下花田,卷起上百朵蝴蝶兰在身间,仿佛这愉快的一生才刚刚开了个头。
纪沉关亦不再是荏弱的少年,他终于迎来了迟到的抽条,有了青年稳重的模样。
可他仍会在沐浴时将皂角搓出的泡泡堆在乌云盖雪头上,仍会被挠出血杠杠,尤其是在要沐浴时,必要和乌云盖雪折腾一番才算洗完。
这样的日子平淡的像是流水,可流水冲刷千千万,亦在心石上留下痕迹。
玄微开始自认为的自暴自弃,他终于不再抵抗纪沉关的体验,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他记得天渺宗哪里是乌云盖雪最喜欢藏着的地方,若是惹他不高兴了,便只要去那几个地方找,带上好玩的好吃的和不怕挠的心意。
乌云盖雪实则是很好哄的猫咪,他要的东西无不细致,挑剔到任性,可纪沉关觉得岁年要的太少。
这是他的猫咪啊,纵然想要天上的明月,又有什么不能。
岁年化形的那日,明眸皓齿的少年自床榻深处探出头来时,玄微才像是第一次真正张开眼睛,看清了他人形的模样。
乌黑的长发捧住手中,像是银河水在指尖流淌,岁年的双颊因闷在被褥间变得有红润,唇色却不比脸色好。
可他的唇瓣冰凉柔软,吻上去时,像是在亲吻一捧月下残雪。
实际上剜出半枚妖丹对岁年颇有损伤,乌云盖雪却装作满不在乎,与他置着无关紧要的气。
玄微突然惊觉,他竟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