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也过于关心了些。
他及时收住后面的话,但这言外之意,在场之人都很清楚。
沈缜偏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几个影子,收回视线,眼里也盛上疑惑:“不怪徐兄弟奇怪,我亦奇怪。我本以为当夜会是我身陨之时。”
谢容在侧旁,听见后半句话立刻紧紧揪住了这人的衣袖,沈缜偏转视线看她,拍了拍女人的手,聊作安抚。
“并且,实不相瞒。”沈缜继续道,“我此番急着离开,也是仙师的意思。”
几人神情一怔。
姜蓁迟疑:“仙师?”
“是。”沈缜道,“那夜神像的目标好似就是我,但我只是个寻常人。其中缘由,还待查明。”
“可是不是说,是因獬豸楼仙师疗伤”
话说到一半的赤锦反应了过来,面色慢慢复杂:“还有其它原因?”
沈缜颔首。
她无奈苦笑:“总而言之,我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来得好。”
贺兰雪思忖微瞬,开口:“可沈医师不见得是会与谁结下如此深仇大恨的人。”
徐楚刀接话:“沈兄是不见得,估计也没什么仇恨。”
他视线移向坐在沈缜旁沉默的少妇身上,“应该是嫂子的身份。”
这话甫一出口,姜蓁就瞬间变了脸色,她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几乎按捺不住怒意:“徐楚刀,你查沈医师和沈夫人?”
气氛瞬间冷凝。
沈缜面上的笑也全数敛起,她注视着徐楚刀片刻,在赤锦想要打圆场前抽回视线:“夫人,我有些累了。”
谢容垂眸抿唇,避开徐楚刀投来的探究视线,起身去推轮椅。
姜蓁冷冷扫了眼身旁人,扔下酒壶站起身,跟在轮椅旁边一同离去。
她们背后,贺兰雪沉默须臾,亦执剑站起,一言不发离开,只剩下赤锦和徐楚刀并着一堆酒壶在原地。
赤锦望着贺兰雪远去的身影,踌躇了瞬,还是看向男子:“沈夫人,是什么身份?”
徐楚刀仰头灌了口酒,任酒液从唇边流下,静静坐着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会儿才笑一声答:“乾国,前端王妃。”
“王妃?”赤锦怔愣,“那沈医师?”
“沈兄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王爷。”徐楚刀嗤笑,“几年前,先乾帝还没去的时候,那王爷就倒台了,没多久死在了牢里。端王妃这身份算不了什么,是另一个,乾国现今承恩侯的长女。”
“承恩侯”赤锦先是疑惑,再骤然一震,她惊疑不定,“这是”
见女子神情,徐楚刀就知道她这是想起来了,悠悠肯定:“没错,承恩侯、乾国当今太后重新启用的辅国大将军谢继,他的长女,就是那沈映光插手乾国时的相关人之一。”
他话里透着的意思极其明显,赤锦自然听得懂,所以陷在这震惊的消息中,一时难以平静。
徐楚刀又道:“昔年先乾帝时,承恩侯府卷入夺嫡之争,被削爵驱逐出京,途中遇见刺杀,可前去刺杀的人纷纷送了命,谢家一家人不知所踪。直到近一年后,而今的幼帝登基过了几个月,他们才又出现,然后复起。”
赤锦嘴唇微动,想问男子为何对当年事知道的这么详细,但随即想起眼前这人是武林盟主的儿子,那场刺杀没准就和江湖上的人有关,他知道也不足为奇。
但女子犹豫道:“就算沈夫人是承恩侯之女,也不至招来此等灾祸。便是国与国相争,一个不涉其中的女子怎会有什么大干系?何况此番来八籽镇的朝堂中人只有通州牧”
她脑中忽而明光闪过,心头一阵颤栗,话便就此顿住。
徐楚刀又灌了一大口酒,面上潮红愈重,笑道:“只来了于家公子?谁知道呢。单看沈夫人的身份确实做不了什么,可她是昔年事的旧人,又不知何故成了沈兄的妻子,如果有人也知道这些,会不会猜当年谢家人的‘下落不明’就与此有关,沈兄或许并不只是个医师?”
“”赤锦艰涩轻道,“可他是男子,且在险境中几乎丧命。”
徐楚刀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赤锦好似在这瞬忽然回到了红绸府邸机关四伏、最终怨灵冲破禁制的那一日。
“赤锦姑娘,”徐楚刀不知是不是酒喝得太急,眼角甚至辣出了泪意,“这个江湖,这个天下,安宁不了了。”
回到暂住的民居之后,沈缜“咳咳咳”了好一阵。
谢容不住替她拍背,姜蓁踌躇了会儿,到桌边试了试壶里水的温度,然后倒了杯温水来。
“是我考虑不周。”她略有些歉意,“明知医师现下身体有恙,还当真拿了酒来。”
平复下来的沈缜淡笑摇头:“是我先言离别当有酒,姜姑娘何苦自责。”
她将茶杯拢在掌中,抬眸看眼前人:“姑娘跟着我和夫人过来,是担心徐兄弟?”
“”
姜蓁默了瞬,轻声答:“我不知晓他竟暗中探查了医师。但他既说出了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