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观亲传大弟子顾长卿,今日誓与阵结共存亡,死守诸位与人间安危,以赎前嫌之罪!”
顾望舒望着他的眼神从疑惑、不解,到惊悸,甚至于盛怒。
他这是要替自己抵罪!
可恶……
他再难压那些堵塞胸口的情感:“一个个的不是要替我死,就是背什么罪!”
什么罪!我做错什么了!不就是想好好活着,怎么就不行,怎么有罪!
“顾长卿!”顾望舒在下面喊:
“给我滚下来!我用不着你那没用的怜悯,受不起!”
顾长卿只是持剑而立,并未理睬。
顾望舒二话不说随其跃上屋檐,满腔情绪无处发泄,又憋又恼,干脆扯嗓子骂道:
“你这样显得我很废物!下来!”
顾长卿正眼都懒得看地怼回:“可你就是废物。”
“不是比剑输给我的时候了!”
“剑术又不是法术。”顾长卿冷声应道:
“你要是不想我死,就跟我一并上了。我偏不信人怎就不能胜天,一群妖祟,只把人当成蝼蚁踩踏的污秽!”
顾望舒闻言苦笑,甚有余心打趣道:“还真叫他们说对了,清虚观两位亲传弟子,就是疯子!”
“上了!”
顾长卿话落从速跃身而上,顾望舒紧随其后,二人一并自侧面冲至阵结封顶,再奋不顾身透传阵法,稳落于阵结保护之外!
也将身下众人惊呼声遮掩于阵结之下。
“这是干什么!送死啊!”
“那两人是真疯了!!!”
宋远大惊失色,带人连追几步都未曾连衣襟抓到半块,直是大呼:“师兄!别去!!”
可又除了周围人投来的异色目光,哪有人应他?
胡甫一惊愕中收小了手中雷雳鞭的法力,一同向上看去。
艾叶也得在此刻稍微得了喘,胸膛里跟烧了火似的灼热翻滚要命的疼,耳边声音模糊并没注意到发生什么事,也是这时才见众人抬头,跟着一望,正与立身于皓空阵结上觑眼寻他的顾望舒四目相对!
脸色霎时成了煞白!
去……去干什么!
“顾望舒!我这般拼了命送你回来是让你好好活,不是让你去送死的!下来!!!”
可是那阵结隔断声音,耳畔唯有铁巨翅下呼啸龙卷的飓风声。
顾望舒听不见,稳步抵风之余低头看了,黑着脸问:
“你没杀他?”
“不是你求我的。”顾长卿“啐“地恶损一声道:“但眼下别人若想杀,我可管不着。”
顾望舒眼神不好离得又远,模糊看见艾叶身上似有紫电噼啪缠着条鞭动弹不得。
登时心急如焚,相比下面那群道貌岸然哪个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想要了他的命啊?
干脆挺身一步,桂魄如主毫无畏惧直指铁!
“呆鹰!艾叶不是说与你有交情吗?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他身上千年修为,你给我看好了,再这么拖延下去他可就被那老道士耗死了,届时你什么都得不到。没那么多时间,不如放手一搏,我赢了,你滚蛋,若是你赢了……”
顾望舒话语一滞,余光扫向侧后方顾长卿。
“你赢了,那这阵法便会破开。想要什么尽管去取!”
铁默不作声盯着顾望舒看。
巨翅遮天盖得此处气氛是个压迫感超强的阴冷可怖,一双剑目扫视着眼前两人后。
“你真是为他来的?”
“那不然。”顾望舒厉声应道,“否则我好好躲在阵结下不就是,废话少讲,问你战是不战!”
铁歪头打量他几许,语气里并非嘲讽,是实打实的疑惑:“你?与我?拿什么战?”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铁的头木讷转了几圈,似是在确认身前身后有无埋伏。
半晌后愣然道:
“还是不懂。”
顾望舒深知自己在他眼前宛如幼鼠张牙舞爪:
“让你动手。我非狂妄自大,但有大道需守。”
但成猎物
铁片刻迟疑后冷哼几声,巨翅一抖带得周身风卷云响,一阵猛烈得睁不开眼的强风过后,
凭空收了黑翅,幻成个臂缚黑铁手套、装带铁爪的双臂。
指尖锋刃尖锐,指向顾长卿,沉声如渊。
“那他呢。”
顾长卿厌恶一瞥,冷声道:“我只是来要你这狂妄自大者命的。”
铁粗眉一抬,将铁爪举至面前欣赏几分后捏成了拳。
五指铁器摩擦铮铮作响,奏得是个人心惶惶。
好在两人自打破结入阵,下得就已经是个宁与之同归于尽的决意,也便不会在意这些。
“螳臂当车。”
铁每向前的一步身后都有妖气萦绕出形,黑烟缠绕,逐渐幻化成个巨大的、白首红嘴的虎爪鸟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