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他急急往四周看去,却被人群挤压,不能再见得艾叶半点身影。
另一边艾叶心急于被人群淹没的顾望舒,怕他若仍跪在原地要被人踏了,破邪闪过晃得眼前发白,忽觉颈侧一凉,下意识软跌了半步——
伸手摸到鬓角被顾长卿剑风割断的发。
“呵。”
他顺着众人往上看去,刚对自己喊打喊杀那白衣道人脚踏黄符三两步点至半空,狂风涌得衣袍成了团白烟。
“怎说你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艾叶无奈摇头笑笑,自言自语:
“绝顶一对儿逆了纲常的疯子。”
姑且缓了口气要去骂顾望舒那个没骨气的,怎料竟被一道电掣厉鞭狠狠抽在颈上?
那厉鞭放光噼啪作响,顺势缠绕颈间刺进皮肉,直将冲到一半的艾叶带翻在地!
电光似细针穿透皮肤,钻进皮肉下每根筋脉枢纽,突如其来的剧痛将他打成一团。
瞬间连个呼吸的力道都喘不动似的钻心疼,喉间再紧勒几分,硬是完全无法抵抗地被拖曳出去!
窒息到几近痉挛边缘被人一把薅起,痛苦睁开眼时正对上胡甫一苍颜严厉。
“清虚观那群疯人不是包庇就是舍不得杀你,大妖祸世总归霍乱,他们不舍得,我可舍得!”
“老头儿!”艾叶飞快滚爬起来扯出个狰狞讽笑,忍痛骂道:
“你也知大妖比肩神明,你就这么随便要了我的命,且不说什么天罚反噬,对你这种老古板来说更可怕的,岂不是逆天行事,晚节不保啊?”
艾叶眼角飞红,死撑住脖领间要了命的那根绳条,继续逼道:
“你想废我千年修为,我不乐意给,不愿折在你手里,并非自愿,那你就是弑神大罪!”
“你!”
“他顾长卿下得了逆天的狠心,你肯?呵,我也不许!你敢动我性命,我咒你神霄宗弟子一朝皆死于非命!”
胡甫一被气得吹鼻子瞪眼,然艾叶所言确实没错,如此确实拿他没办法。
怒急下手中法力卒然加重,遍体剧痛直耗进体内受制的妖力中去,骨髓中桎梏的力量开始躁动侵蚀,艾叶当即一口鲜血含不住喷了出来。
“好好好,杀不死是吧,那我便活生耗尽你浑身妖力,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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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顾望舒陷在人群中根本看不见艾叶此刻是死是活,满眼只有顾长卿跃身而上,不要命地直冲铁脚下雷光迸裂、被刀翼磨削变薄的阵结表面,
顿时傻了眼。
他这会儿哪里还腾得出心思去管别人,虽是被人拉出人群没被踩了,但也不知谁力气这么大还是拽个不停,让他动都难动——
浑身泄不出去的气涌到头顶,回身正要骂人,猝然愣住!
抓着自己的是个带着张凶神恶煞,獠牙森厉青铜面具的高壮男人。
面具紧密到几乎连瞳孔都难得窥见,只肖一言不发站着都是阴森可怕,然而更恐怖的是——
顾望舒清晰记得那日洛安山下镇里无意间撞到的人,也带着这样一张面具。
正是艾叶口中屠了张府全家的那个……
灵仙教?
一个险些被他遗忘的名字骇然钻进脑海,入益州后诸事繁忙,且几乎没能再摸到半点关于灵仙教的消息……
惶然间一把羽扇搭上青铜人肩头,那人随即侧开身,顾望舒僵硬落目,面具人背后让出的竟是姚十三恭敬一揖,柔声中带着些焦急,道:
“道长,恕十三失礼。刚接到探子报距此处不足三里的村子惨遭屠杀,疑似妖祸所为,知各位再无余力,我与冯将军且先前去迎战了。”
姚十三说完再是一拜后疾行离去,顾望舒尚未来得及回神应声,但是一惊:
哪儿还有其他的妖在了?
一时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根本无暇思考,刚要再抬头时猛然一阵强光铺天盖下,瞬间刺激得两眼一白差点瞎了过去。
“什么东西……!”
顾望舒立刻撑伞,使劲揉眼缓着目中眩影,一时半会儿看不见,只听得身边阵阵倒吸凉气的惊叹。
“清虚观这大弟子疯了吧!”
“这算什么舍生求义吗!可那妖不也是他们引来的,这唱的哪一出戏?”
不详感如毒蛇般自脚腕攀顺而上,带来的是头皮发麻的恐惧。
顾望舒倏地抬头,在满眼尚未开的眩光中,隐约看到顾长卿以破邪割开手掌,歃血以祭百十符咒!
血光同纱绸丝缎缠结缦绕于空中,轻盈飘舞得是个磅礴绝景,带起无数浸血符咒兜转半空,随他眉头紧锁闭目一心唤咒,再是大袖一挥,悉数冲向阵结之上!
阵结此时在铁几近疯狂的攻势下已然展现出脆弱薄裂点,若是再这样下去没多久怕是要出现裂缝破裂开来,
仅凭阵结下这些神霄宗与清虚观的弟子怕是难以相抵,至少也要等到其他两大法门到来才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