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雾听到这里,忽然说:“既然我猜错了,那也该由我赔你一件礼物才是。”
阚寄玄听得稀奇:“我长得这么大,还是过生辰时爹爹时刻记着送些我喜欢的东西。”
“小丫头,你想送我什么?”
宫雾临时掏了一把行囊,觉得拿寻常药丹和杂物都不太妥,拿出两枚师父送给她的蝶花糖。
“这个可以吗?”
“对您来说,这可能是很便宜的糖,”她把糖递到老婆婆手里,笑得温柔亲切:“但是小时候师父师哥总是用它来哄我,每次能吃到这一点甜,好像什么苦都能再受得住。”
“您也尝一尝。”
阚寄玄定定看着她,把糖纸揭了,当面吃了一颗。
甜。甜的简单纯朴,毫无杂质。
“儿子。”她突然道:“你不娶了这小姑娘,你就是天下第一糊涂蛋。”
姬扬怔了下,无言而笑。
任谁都不会猜到, 阴森恐怖的夜鸩山最高处,是大片的紫竹林。
姬扬从外缘岩层的残破痕迹能看出来,这里原先是险峻峰顶, 后来被人夷为平地。
他弯腰凭指力探出三尺土质, 进一步确认了猜想。
夜鸩山处处高险, 根本不适合任何人过来短居。
可是有高人不仅把这里开垦出横截面, 还额外运来肥沃土壤, 种下紫竹千顷。
这样轻灵的竹子, 原本难以适应这里的恶劣水质, 硬是被种活了,还隐隐有外扩的气势。
他们循着石子小路走进紫竹林深处,不多时就看见一处草庵,内里隐隐有炊烟。
宫雾好奇:“里面是有几个人?”
“就他一个和尚。”
阚寄玄高声招呼:“望津!望津!”
“来了。”年轻和尚用粗布擦了擦手,掩上锅盖道:“好你个女娃娃, 又来讨斋饭吃?”
宫雾和姬扬快速对和尚行了个礼, 等两位前辈谈话去了才小声交谈。
“大无相寺是不是有津这个字辈?”她记不清名字, 努力回想道:“庆真好像是取得庆字, 那……”
姬扬低声道:“望梵善修,庆空觉智,这是前八辈。”
“现在公开露面的僧修, 大半都是十二辈到十五辈。”
“什么?”宫雾捂嘴:“那老婆婆找的人, 难道是大无相寺的始祖?”
名唤望津的和尚,粗看好像只有二十来岁,也就比姬扬成熟一些。
可如果开了法眼再看,能看见他身后的炽烈佛光, 真如画本里的菩萨。
能有这般修行的僧人,怎么会独居在夜鸩山的最高处?
宫雾想起被异兽揍到肋骨断了好几根的庆真, 直觉那僧人也并不知道始祖就在山顶,只是凑巧过来采药。
没等他们出声,和尚已经回身去了厨房,隔着窗户问:“你们两呢?吃斋饭吗?”
“不用了,谢谢前辈。”宫雾说:“师父跟我们约好了,晚上一起。”
望津说了声好,自顾自地给阚寄玄舀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