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说些什么,正室的门忽而被推开。
周会时,无人敢进屋打扰。
感受到室内忽而僵灼的气氛。
白术低着头走进屋,他双手捏拳,走到宋知礼身旁后,恭敬道:“大人。”
白术顿了下,仍紧紧篡着手心,他努力在众人面前维持平静,声线却仍有些不稳:“是老夫人唤大人回府一趟。”
天气似是一夜间转凉。
宋府的牌匾挂在红色高门上,打眼一看,只觉得气派非凡。
白术颤颤巍巍地朝里走,行至正厅时,正前方的高大人影忽而止步。
宋知礼转过身,双眸在光线阴沉的廊下,显得有些冷清。
他看着白术,“手里的东西不拿出来?”
白术僵了僵,差点忘记呼吸,
大人的威严从不在于言语,只是被他这般看着,白术就感觉全身冒汗,心脏止不住收紧。
缓了两秒,白术才深吸一口气,他将手掌抬起,平方于半空。
握在手心的绸帕随之展开,一片精巧的翡翠叶子坠在指尖,即便是阴天,它也泛着细腻的光泽。
宋知礼面上并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瞬,他抬起手,将翡翠叶子捻起:“人被祖母送走了?”
白术不知道说些什么,摇头又点头。
正欲解释什么,宋知礼却已经转过身。
推开正厅的们,室内并无多余的人,只老夫人一人坐在主位。
他没有走近,只站在门边,冷声唤了句:“祖母。”
“嗯。”
老夫人悠悠起身,主动朝他走去。
初秋的天气有些阴,室内黯淡,借着稀薄的光亮,老夫人抬眸看他。
宋知礼仍穿着往常的黑衣,黑色绸缎上没有一丝褶皱。
见他这副模样,老夫人莫名松了口气。
她赶忙开口道:“知礼,我知你不高兴,但这事儿吧也同我没关系,祖母今日定要好好同你解释一番的。”
宋知礼什么也没说,只看着眼前人,他的神色也同往日一般,未曾有起伏。
老夫人双手合十,不自然地摩挲着:“我只将人送走,并未想瞒着你,你先听我说完,若是你还想要人,祖母我当然,祖母我随时让他们将人送回来。”
“你先听我说知礼,祖母知你对感情上的事情不上心,你虽是沉稳,但情事上却一窍不通,那陈在溪根本就没想同你成亲,前几日我只是试探了一下,她便拿着我给得金子说要走她……”
“祖母将人送去哪了?”宋知礼冷声打断她。
老夫人听着这声音一愣:“知礼你听祖母说啊,是她自己说想走的,对对对,翡翠叶子也是她说要给你的。”
老夫人抬起手,一块白玉被她握在掌心,她语调有些急切:“祖母我只找她要了这块玉佩,走之前,是,是她主动将这块翡翠叶子留下的,说是不想在同你有任何干系。”
“祖母没有骗你,是她在景江已经有心悦的郎君了,如今没有婚约在身,她又怎会同你成亲呢知礼?祖母只随意试探了句,她就说要走……”
还想说些什么,但压迫感袭来,老夫人说着说着意识到他的不对劲。
宋知礼面色平静,一双眸却尤其冷清,在本就阴沉的空间里,这眼神让老夫人喘不过气。
他没说什么,只慢条斯理地把玩着翡翠叶子。
片刻后,他缓缓道:“祖母将我的妻子送去哪了?”
“……”
老夫人僵了下,意识到什么后,老夫人皱起眉:“知礼,你不在意?”
宋知礼将指腹抵在翡翠叶子上,听见这句,他甚至极轻地笑了下:“既是有心悦的郎君又能如何?”
“哄骗走我的妻子,按照律法,又该当何罪”
他这话说得有些反常,轻飘飘几句,老夫人双手发颤,不知怎的,她忽而想起从池塘里捞出的那巨死尸。
以他如今的身份,一条人命在他口中,实在是不值一提。
老夫人心凉了半截,唇瓣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响后,她揉了揉额头,叹气道:“是祖母多想了,知礼哥说得是,若不是她求祖母,祖母也不会让他走的。”
“知礼你放心,”老夫人见他情绪不对,当即便表示:“是祖母错了,你要的祖母都会给你的,她人大抵还未走远,祖母马上让人将她送回来。”
宋知礼应了声,抬步往外走。
回过神时, 身后空荡,老夫人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林间。
寂静的林中,只有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眼瞧着只剩下这位车夫, 陈在溪将双手环抱住,忙上前两步道:“会, 我会水。”
空荡处放着辆窄小的马车, 车轮上沾满了灰尘,笼在车间的灰色车帷也很破旧。
小李拍了拍车帷上的灰尘, 看向陈在溪的双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