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能如何。
留在宋府,若是真死了怎么办?既是她没死,那有朝一日被人厌弃了又如何?
学母亲自尽吗
陈在溪缓缓支起身,沉默了会儿后,她颤着手将脖颈上的红绳取下。
其实这一小片翡翠叶子还挺特别的。
想了想,陈在溪将翡翠叶子取了下来,却将红绳握在手心。
后半夜她再没合过眼,一直等到天微微凉。
天总是会亮的,陈在溪揉揉眼,抬脚走下床。
绿罗听见动静连忙进屋,她声音还有些迷糊:“小姐?怎提前这么早?”
“早些去早些回。”陈在溪笑了下。
绿罗照常替她梳发,又将昨日收拾的小包袱递给她,语气幽怨:“老夫人可真是,怎么连丫鬟都不让小姐带。”
“担心我?”陈在溪看着镜中的自己:“你家小姐我已经长大了。”
“尽说些胡话。”绿罗忍不住笑了出来:“成亲以后呢,小姐就长大了。”
天微亮,提前了一个时辰走人,她未见表哥一面,于是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
封闭空间中无人说话,气氛微妙。
马车已经行在山路上,山路有些绕,连带着人抖动起来。
陈在溪看着对面的老夫人,轻声问:“老夫人,在溪要避多久呢?”
“……”老夫人顿了下:“要不了多久,我会替知礼重新则一门婚事。”
“我走后表哥若是找我呢?”陈在溪揪着裙摆,忽然有些心慌。
“你这般三心二意的女子,还指望着男人对你忠心?”老夫人皱起眉:“今日知礼回宫时要见长公主一面,等他同长公主提及与你的婚事,便是该由圣上下旨了,而你,拿了我的一百两金子要去找你的小情郎,你就是个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三心二意的女子,拿到金子便溜得比兔子还快。”
“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你觉得知礼哥还会想着你?”
老夫人嗤笑一声,不可置信:“以知礼的性子,找到你得先把你关入地牢,然后按律法上奏,依律法处置。”
“是在溪多想了。”陈在溪揪着裙摆不放,“那我的丫鬟,你得早些送去清浙。”
“你同你母亲真是没半点相似。”
山路宛转,马车却驶向清平山的方向。
没多久,跟在身后的马车变少,陈在溪刚下马,便被人拉到一旁。
车夫小李看着她:“表小姐,你会水吗?”
室内庄肃, 几个老头说话的声音实在让人困倦。
沈确无聊到抬眼看天,知道这一阵是要转凉了。
“这几日朝廷上下动荡,虽只是江尚书一人落马, 但≈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官场风气一改,这几日上奏的折子极多, 一定能将以往的风气改一改……”
这不是废话。
沈确听了几句就开始出神。
其实这几日朝廷上下动荡, 也不全是因为江尚书一事。
细细想来,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桌旁的几人还在说话, 絮絮叨叨,听得人心烦意燥。
沈确看了眼高谈阔论,兴致勃勃的王大人,顿了下, 他清咳一声:“听说这几日京中盛传一件事,说是宋大人要娶妻了, 也不知这婚期有没有定下?”
“……”
一时间屋内气氛微妙, 众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往一旁移。
见大家的心思飘远,桌旁的王大人摸摸胡须,“这这, 沈大人你莫要轻信谣言……”
“我又没乱说, ”沈确耸耸肩:“昨日我还提醒宋兄算婚期要准备八字和贴身之物。”
“宋兄还问我成亲要准备什么呢,不过我娶妻那会儿都是母亲置办的,有些记不清了。”
“我知道我知道, ”一个年纪稍小的年轻人立马道:“我今年才娶妻, 大人可以问我。”
“好巧不巧, 老生我的小女儿是上月出嫁的……”
“这这这。”一番话下来, 王大人转过头,见已经无人把心思放在政事上了。
王大人深吸一口气, 却听见身旁的人在此刻应了声。
宋知礼语调平淡:“嗯,是要娶妻。”
室内点着烛光,灯光忽明忽暗。
他坐在一侧,说这话半张脸映在暖光中,神色认真。
王大人心都停了瞬,缓了会儿后,他转过头:“宋大人,你母亲当年出嫁,是我与礼部尚书准备的。”
“即是都算婚期了……怎么这么快,宋大人你准备聘书了吗?”王大人皱起眉,也没心思想政事了,
宋知礼摇头。
祖母还在气上,而他对这些礼数也并不了解。
“哎哟这就不合礼数了,得照着三书来啊,”王大人摸着胡须:“你年纪小不知,要三书六礼以后才能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