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这对耳坠上的宝石,是从同一颗石头上取下的?若是如此,找工匠也无用。”
宋妙仪回想了下,冷静地道:“你再想想,今日回府后,你还去了何处?”
“……我陪佳茵来了梧桐院,然后便没去过别得地方了。”宋佳茵轻声道,表情也有些迷茫。
“再仔细想想呢?”
江宁夏蹙眉沉思,半响后还是摇头:“我想不出来。”
“要我说该不会是有人捡到后藏起来了吧?”宋晚云对着陈在溪,忍不住猜忌起来:“你一个表小姐,怕是都没见过这样的好物件吧?”
其实这般恶意的猜忌,让陈在溪也有些不舒服。但转念一想,未曾做过的事情,何至于生气呢?
呼出口气,她只好平和地解释:“我是没见过这样的好物件,但宁夏姐姐对我这样好,若是我真捡到,也会托人送去。”
她说话时一脸诚恳,神色坦荡。
“晚云,”宋妙仪摇摇头,轻声同她道:“不能这样说,还不一定是落在了梧桐院。”
“那还能在哪里?”
因着上次那件事,宋晚云本就看不惯陈在溪,这会儿又被自己姐姐说,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又道,“我还不是为了宁夏姐姐好,你也不看看宁夏姐姐有多急。而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吧,还是要让人找找才能放心好吧。”
“不会的晚云,在溪妹妹不是这样的人。”江宁夏抬眸看过去,“只是我确实有些不放心,我想起我走之前,还陪佳茵去内室看了一眼,现如今一想,也可能是落在了内室也说不定。”
“就看着最后一眼吧,想必我就能死心了。”
耳边是带着哭腔的声音,这话一出,陈在溪总觉得有些熟悉,她沉默了瞬,忽而意识到……这样的手段,继母好像也用过。
想明白以后,陈在溪脸色苍白了些。
她停顿了一瞬,宋晚云察觉到,立刻冷嘲热讽:“你怎么一脸心虚?”
“没有。”陈在溪只是想到,不论如何,今日都是她中了圈套。
拉开门,那珍贵的耳坠大概会“一不小心”在她梳妆台上找到,紧接着江宁夏会一脸抱歉,然后说一些有的没的。
只是比起这样的诬陷,她更害怕屋内的表哥被江宁夏发觉,如是这般,江宁夏以后会更针对她吧?
忽而有些心梗,她只好沉默。
沉默地久了,就连宋妙仪也察觉到不对。
想到自己妹妹的话,宋妙仪内心有些动摇,试探着问道:“那在溪,既是宁夏也进屋过,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这一瞬间,陈在溪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这个样子,不是心虚是什么?”
宋晚云说着,就走上前想进屋看看。
陈在溪叹口气,又点点头:“我只是怕屋子里太乱了,有些不好意思,姐姐即是不放心,只管去看。”
话落,立刻有丫鬟将内室的门打开。
门敞开的瞬间,陈在溪将脸别过去,有些紧张。
但等了半响,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正觉得奇怪时,耳边忽而传来“砰”得一声。
陈在溪不可避免地回过头,就看见江宁夏有些抱歉的神情:“不好意思啊在溪,我不小心弄掉了你放在桌上的盒子。”
她双手还放在半空中,似乎是有些无措。
而盒子落下的瞬间,里面的东西也尽数散落出,噼里啪啦散了一地,江宁夏便弯下腰帮忙整理。
陈在溪的注意力不在这,比起耳坠,她更关系的是表哥。
看着空荡的内室,她有些疑惑,表哥呢?
表哥是如何离开的?
陈在溪犹豫着走进屋,环视了眼室内后,却忽而僵住了。
梧桐院没有书房,但上了学堂以后需要做功课,她便将厢房里闲置的两个柜子搬进屋。摆放好以后,刚好隔开了一个范围,她可以这一处读书写字。
而此刻,透过柜子上方的空隙处,能清晰地看见高柜后方的身影。
室内半明,借着稀薄的光亮,陈在溪看见高柜后方的身影动了下,下一瞬,两个人对视。
目光交错间,陈在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有多急促。
好在江宁夏弄出的动静,暂且让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盒子上。
但若是等几人回神怎么办?陈在溪抬步走过去,想做些什么。
顿了下,又忍不住回头看,只是站在梳妆台旁时,看不清高柜的后方。
“……”她直直松了口气。
才有心情将视线落在众人关注的盒子上,陈在溪打量着,发现这是她放绢花的木盒。
而此刻,江宁夏正将散落出的绢花捡回木盒,她动作有些缓慢,更像是在刻意寻找什么。
陈在溪当然知道她在找什么,但让她疑惑的是,江宁夏竟然没有找到?
思及如此,她便靠过去,又当着众人面,将梳妆台上的几个木盒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