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表哥,你之前不是还说这个字形很适合我?”
话落的瞬间,陈在溪就后悔了。
她有些懊恼地揪住衣摆。
今日她这般问,表哥是不是还以为,她很听他的话,想要得到他的欢喜。
不是的,陈在溪想,她已经不想得到表哥的欢喜了。
思及如此,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忽然间,她听见一些动静。
是从院外传来的,细碎地交谈声:
“没事的宁夏姐,你先不要急,我们方才只去了在溪妹妹的院子,指不定就是掉那里了……”
“谢谢姐姐们愿意陪我过来找,只是这是父亲送我的耳坠,就这一对,我才……”
“嗯,我们都知道你宝贝……”
女声越来越清晰,陈在溪皱起眉,她听出是江宁夏和几位姐姐的声音。
没由来的,一想到江宁夏,她忽然特别心慌,连字的事情都抛却。
下一瞬,她抬眼看着对面的表哥,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表哥来找她问昨夜的事,传出去自然无碍。
只是来得人却是江宁夏……陈在溪也会害怕。被拉下马车的那一瞬,她疼了很久,今日也被刻意为难。
她能分清楚一个人的敌意。
思及,陈在溪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眶在这一瞬泛红。
沉默了会儿,她只好抬眸,双眸含泪地看向宋知礼,轻声道:“表哥……”
像是决定好什么一样,她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小跑到宋知礼面前。
她当然很纠结,只是想到江宁夏的敌意,她下定决定道:“表哥,你能不能去,去内室里先坐坐?”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 门外脚步声更加清晰,伴随着细碎的女声,一齐传入耳畔。
宋知礼未曾做出反应, 有些冷淡。
陈在溪冷静了些,也发现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可理喻。
她这般要求, 表哥大概也不会同意……
只是越这样想, 心脏起伏便更是剧烈,甚至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思绪混乱间, 她低垂眸,看着眼前的一双手,表哥的指尖正搭在瓷杯上,指骨修长。
陈在溪抬手, 将自己的手心压在他指尖上。
没由来的,她更加紧张了些, 手心一颤, 她轻声恳求:“表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陈在溪有些心悸,轻声说话时,尾音发颤, 带着哭腔。
心脏剧烈跳动着, 她脸颊开始泛红。几丝光亮落在她眉眼上,她眼眶也是潮红的,从眼角溢出来的泪花剔透。
宋知礼未动, 感受着抚在指尖上的触感, 他语调悠然:“为何要躲?”
他并不觉得自己出现在梧桐院有什么不对, 只是下一瞬, 耳畔边的声音更加紧张。
“因为我有些害怕。”
陈在溪一边说,眼眶里的泪滴落下来, 她轻声又道:“表哥,你帮帮我吧。”
这般说着,院外的几道声音彻底明朗起来,陈在溪心下一跳,压在宋知礼指尖上的手不由得收紧。
慌乱的瞬间,她扯住男人指尖,想拉他起身往屋内走。只是她力气太小了,轻飘飘般,根本扯不动坐在石椅上的人。
她只好有些恳求地看着他,想说些什么时,一道黑影便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是表哥他起身了。怔愣下,陈在溪反应过来,拉着他往前走。
将人带到里屋,寂静室内,淡淡的冷松香从表哥身上弥漫开。
陈在溪抬眸,撞进一双冷淡的眸子。她恍然意识到自己还拉着表哥的手,匆忙放开:“表哥……”
片刻,门外传来一声叫唤:“在溪?”
陈在溪便顾不得什么了,转过身,她将门合上后,才小步走进院中。
一抬眼,还未说什么,便见江宁夏正在擦泪。
而宋妙仪站在江宁夏旁,这会儿她有些担忧地开口问:“在溪,方才你有见到过一支耳坠吗?”
“啊?”陈在溪本就心慌,恍然被人提问,她更加迷茫。
顿了下,她看向绿罗。
绿罗思索后,有些迷茫地摇头,如实答道:“小姐,并未见过。”
江宁夏听见,摇摇头,丧气道:“我就说没有吧,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她说着,便小声抽泣起来。
她一直是大方端庄的模样,很少有脆弱的时刻,今日却这般无措,反常的有些可怜。
见她这般,陪着她找耳坠的宋妙仪和宋晚云都有些心疼。
“去梧桐院的一路上,我们都找过了,”宋晚云皱起眉,语调有些不解:“宁夏去了一趟梧桐院以后才发现耳坠掉了,陈在溪,你院里的人当真没人见过?”
明明是问句,但语调又肯定的像是意有所指。
陈在溪呼出口气,认真回想。
方才江宁夏离开以后,她便回内室休息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