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完了愿,陈在溪挂上丝带,有些感激地看向李长怀。
两人又沿着来时路走回去,气氛和谐,有金色的日光落在两人背影。
陈在溪忽而想起一件事情,开口道:“长怀哥哥,你还记得当年,景江有一阵子流行兔儿灯吗?”
李长怀点点头,道:“怎得,上京也有,若是你喜欢,我可以让你……”
“不是,”陈在溪打断他,轻声说:“其实我是想和你说,我一直还记得那盏灯 。”
在景江的日子同样枯燥,母亲病逝以后,父亲再娶,懵懂的她还不懂那代表着什么。
九岁那年,赵夫人给府上孩子都买了兔儿灯,可到了陈在溪这里,却偏说府上亏空,买不了。
陈在溪也会偷偷难过,只能看着别人的兔儿灯,悄悄羡慕着。
那一天,她还是没有忍住,便偷偷摸了妹妹的兔儿灯,只是很快就被发现,被赵夫人教训了一顿,爹爹也让她在屋子里呆着,好好反省。
可是那天晚上,府上来了一位哥哥,爹爹让人做了很多菜,连还在反省的陈在溪都可以出来。
大哥哥提着一盏彩色的兔儿灯,灯是彩色的,很是好看,她几乎看呆了,直到下一瞬,那位哥哥蹲下来,将手里的兔儿灯递给了她。
那盏灯现在已经不会亮了,但是还在。
思绪到这里,陈在溪摇摇头:“没事的,长怀哥哥你记不住也没关系……”
“你当年九岁吧?”李长怀回忆起来,连嘴角边都带着笑意:“其实我还记得,你当时看着我的灯,我便知道你喜欢。”
她当时还只是个孩子,眼巴巴瞧着人时,大眼睛一闪一闪。
李长怀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孩子,他看着其他孩子都有灯,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便将灯递过去。
“可是我一直都没和你说谢谢。”陈在溪见他还记得,眼眶泛红,都快哭出来。
她情绪有些激动,却忘了脚下还有碎石块,一不小心磕到,连带着膝盖骨的疼痛反复袭来,一时间有些没稳住。
李长怀早发现她腿脚不利索,当下反应过来,伸出手扶她。
却没想到陈在溪这般清瘦,整个人都轻飘飘,他并未用多大的力道,却将她整个人都捞进怀中。
软香如玉,她浑身没有骨头一般,整个人都是柔软的。
顷刻间反应过来,李长怀连忙退后一步,关心道:“是腿疼吗?如何了?”
“无事。”陈在溪疼完这一阵也就回神,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李长怀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下一刻,陈在溪杏眸亮起来,看向另一处。
他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树荫底下,高瘦挺拔的身影静立着,几丝光亮落在男人身前,他一张脸面无表情,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淡。
“长怀哥哥,”陈在溪收回目光,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便落下一句:“我今日还有事找表哥,下会我认真同你道谢。”
“好。”
听见她这般说,李长怀当下以为她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知宋知礼是什么性子,冷着一张脸,连他都有几分怕。
水雾弥漫,李长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林间。
这会儿已经接近中午,日光落在绿叶上。
陈在溪心情复杂,她没有想过,表哥竟真的将她丢下,直到现在才过来。
她跟着上前,当下又有些委屈:“表哥,我早上醒来时,见周围无人,我也会害怕的。”
宋知礼却没有反应,但他以前也是这样的,陈在溪没有察觉到不对之处。
只低哼着,对着眼前人又抱怨了几句,最后才道:“表哥,你不是同我说过,不会娶宁夏姐姐吗,今日为何丢下我?”
表哥还是未回话,就是反应在迟钝,陈在溪也意识到不对劲,当即抬起头看他。
男人站在背光处,一张脸沉在阴影里,稀薄的光亮里,他神色难辨,让人看不真切。
沉默间,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压迫袭来,给他镀上几分危险的意味来。
陈在溪退后一步,忽而觉得有几分害怕。
她并不懂,只是觉得这一刻的表哥真的很陌生。
只是没等她反应过来,宋知礼上前一步,高大地身影笼住面前人影。
他道了声,语调淡漠:“喜欢他?”
陈在溪没懂这句话,只是怔怔地样子,神色懵懂,眼睫轻颤。
宋知礼看向她,忽而想到她方才,她也是这般看着李家公子,同样的眼神,甚至扑进了男人怀中。
绿意盎然,她身着粉衣,露出来的肌肤白皙莹润,她娇俏动人的样子,眼中氤氲开的水汽还未干。
是方才看着李长怀,她红了眼眶。
宋知礼看了她片刻,眼眸忽而眯起来,他突然有了动作,大手抬起,抚在她眼角,不轻不重地抹开水渍。
他指腹粗粝,力道也很重,陈在溪觉得好疼啊,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