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点点头:“是,四姑娘你放心,许夫人原是想着叫人把阮儿姐先带走的,可咱们夫人尽力留住了。”见蒋兰心也出来,便又道,“苏二公子也到了,好像是在门口碰上了赶来的许五爷,老爷正在书房和他们叙话呢。”
“五叔也来了。”段晚宁表面上松了口一起,心里却着实高兴不起来。自己这一次的行踪暴露,必定是和顾展怀没关系的,那就是说自己身边一定还有其他内鬼。
可是,会是谁呢?昨晚的事除了尹青菖和阮怡,再没人知道了。难道会是这镇国公府里有什么人盯着自己?
段晚宁越想脑子越乱,索性干脆把这疑惑放到一边,跟着蒋兰心来到院门处迎接那兴师动众的一行人。
刚到门口就已经远远地瞧见了许夫人一行,打眼瞧着,许夫人带着贴身的嬷嬷和两个丫鬟当先走着。在她身侧是阮怡,身边还跟了个五大三粗的嬷嬷,似乎是准备谁是拿下她的样子。
小柳氏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脚步轻快,走起路来也虎虎生风,好像多年夙愿即将得偿,心头一口恶气就要出去。就在段晚宁目光掠过时,她喜滋滋的神色忽然一顿,但立刻又恢复如常,她把唇角微微勾起,轻蔑地看过去。
段晚宁偏了偏头,对蒋兰心道:“心姐姐别担心,我应付的来。”
蒋兰心攥紧了帕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劝她:“许夫人说到底是你的嫡母,在人前可别冲撞了她,大不了回去请家中长辈做主。”
她这话其实很在理,就算段晚宁和蒋兰心关系再好,这里依然是镇国公府,而非许府。段晚宁作为庶女,在人前冲撞嫡女,无论因为什么,传出去都是好说不好听,对她名声有损。只是许家所谓长辈对于段晚宁而言,除了一个许怀山,实在是不如没有。
不过这些话段晚宁根本也没听进去,她瞧见人过来时早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迎着蒋夫人上前行礼。
“给夫人请安。”段晚宁规规矩矩地行礼时,看起来总有那么点惹人怜惜的柔弱样子。
蒋夫人扫了一眼小柳氏,把人拉起来道:“不是说过以后称我伯母就行了,你是心儿的朋友,以后常来常往的,总是这么见外做什么。”她说着把段晚宁拉到自己身边,给身边嬷嬷丢了个眼色,又笑道,“许是你不曾离开家住过外面,你母亲放心不下,一早便赶着来接,生怕你被人掳了去呢。”
不愧是国公府的掌家人见惯了大场面,几句话下来事情便被一笔带过。蒋夫人心里也清楚,段晚宁昨晚上多半是溜出去了,否认小柳氏不可能这么成竹在胸地闹上门来。不过既然现在段晚宁人还在,镇国公府便没有责任,那只要把事情遮掩过去,给小柳氏个台阶也就是了。
可小柳氏并不这么想,她今天来这一趟就没打算善了,是打定了注意要把段晚宁这个眼中钉给除掉的。甚至想到那个支持她来闹这一趟的人,小柳氏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冲着段晚宁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
骂人的话才要出口,打人的手也才刚举起,小柳氏就惊奇的发现,自己摔倒了。
确切地说,她是被推倒了。可是谁推的,她却完全没有看到。
屁股生疼,小柳氏“哎哟”喊了一声,身边早有丫鬟婆子上来搀扶,可才刚架起她胳膊, 紧接着冷汗就冒出来了,她捂住肚子弓着腰抬起一手指着段晚宁想要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又忍不住低下头去。
“哎呀,这是怎么啦?”蒋夫人吃了一惊,赶忙上前想去扶着小柳氏,结果却见她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冷汗,不由吓了一跳,一叠声地吩咐身边人,“快些去请府医来!”
段晚宁上前挤掉一个丫鬟的位置,搀扶着小柳氏道:“都是我不好,叫母亲担心了,这要是摔了哪里可怎么是好。”说着抬头望向蒋夫人,眼中已蓄满了泪,“烦请伯母派人去和五叔说一声,烦他去请杏林堂的孙郎中,就是人称外科圣手的那一位。”
“你这孩子,真是孝顺。”蒋夫人连忙应了,又打发人去前面,又在一旁把小柳氏扶着,“快来人呀,帮四姑娘把许夫人扶好,先去我院子。”
话音刚落,阮怡便知机地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挤进蒋夫人和小柳氏之间,伸手托着小柳氏的胳膊暗暗将人往段晚宁身边推,一面忧心忡忡地说:“夫人刚才脸色就不太好,想必是熬了一夜撑不住了。”
小柳氏瞪圆了眼睛,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流,却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地摇头。人人都以为她是疼痛难忍,却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段晚宁借着搀扶的机会掐住了她脉门,此时她不止肋下生疼,更是全身麻痹根本发不出声来。
段晚宁扶着小柳氏往前走两步,眼看小柳氏嘴上嗫嚅着要出声,手上立刻加了几分力道,装着担忧的样子:“母亲这个样子实在不能再走动了,还是我来背着母亲吧。”
这一下倒好,小柳氏两眼翻白身子一软就要摔倒,段晚宁趁机在她跟前俯身,好让她靠在自己背上。
“我的院子还近些,别叫许夫人再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