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是。”苏轻弦瞪眼,“不是,谁鬼鬼祟祟了?”
段晚宁望着他:“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啊?”苏轻弦好奇地看她摆弄文房,“你要写什么吗?”
段晚宁对他并不排斥,也知道他这样跑来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更知道他这人喜欢啰嗦瞎扯,便也不急,只点头道:“准备写几个字做成匾额挂在外面。”
苏轻弦想不到她还有这一手,立刻来了兴趣,问她要写什么。
“沉香院。”段晚宁道,“我这院子没个匾额,别人都西园西园地叫,我不爱听。”
“这样啊。”苏轻弦又问,“那你写什么体?”
“什么?”段晚宁没听懂。
“欧柳颜赵写哪一种?还是魏碑、瘦金?”苏轻弦眨眨眼,“女孩子练簪花小楷的多,我到还不知道有哪家的姑娘写大字的,今儿还真是来对了。”
段晚宁拿起笔饱蘸墨水,道:“都不是。”
都不是?看来已经到了有自己风格的程度了,苏轻弦心想,这许家小四平日里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没想到还是有点真东西的。
段晚宁站在桌前一手拿笔,一手按在宣纸上,架势拉开,很是正经的样子,看得苏轻弦也暗暗点头,应该是精擅书法的人了。
可她这姿势维持了一会后,忽然抬头问苏轻弦:“沉字怎么写?”
要不是自己站在平地上,苏轻弦险些就要摔倒,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你,开什么玩笑?”
段晚宁困惑地偏了偏头,又想了片刻,干脆放下笔,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千字文》看了起来。
苏轻弦瞪大眼,忽然一手按住那书:“你真不会写?”
“我应该是会的。”段晚宁把书抽出来,又翻了几页,喃喃道,“就是想确认一下。”
这有什么好确认的?苏轻弦觉得自己可能傻了,沉香院三个字也没几笔啊,至于还得翻书?而且翻的还不是《说文解字》而是《千字文》!
这是精擅书法的人能办的事?
片刻后段晚宁把书放回去,再次满是信心地拿起笔,谁料那笔尖也不知是蘸墨太多还是放的有点久,刚一拿起就落下一滴墨,正好落在宣纸中间,洇了一片。
苏轻弦极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对手忙脚乱的段晚宁建议道:“先放下笔,你这样容易甩的到处……”话没说完,只觉脸颊一凉,抬手一抹,黑乎乎的墨汁。
“呀!”段晚宁低呼一声,赶紧丢下毛笔要去拿毛巾,可那笔被她这样一丢,直接在桌子上弹了起来,墨汁飞溅。
苏轻弦慌忙向后退开,可他身后是个半人多高的花架,上面放了一个花瓶,他这一下直接把花瓶给撞到地上去了。
段晚宁正忙着收拾桌上,就听“哗啦”一声,花瓶碎了一地,苏轻弦扶着花架呆呆地站在边上。
“你这人,真是!”段晚宁叹了口气,“这花瓶是太太给的,咦,那是什么?”
苏轻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转身, 在他脚边靠后的地面上是两颗白色的珠子,似乎是从打碎的花瓶里滚出来的。
他弯腰捡起来,拿给段晚宁看:“像是药丸。”
段晚宁看了一会, 摇摇头:“像是药丸, 可又不太像。”
“我拿给南宫去看看吧。”苏轻弦提议,“他嗅觉异于常人, 一定能知道是什么。”
段晚宁听了, 凑上去闻了下,却什么也闻不到,便只好放弃:“那你拿走一颗吧。”
苏轻弦点点头, 把一个白色珠子塞进随身的荷包里, 又嘱咐段晚宁:“你也别贴身收着, 万一不是什么好东西,伤了身体不值得。”
段晚宁想了想, 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将珠子放了进去。
“现在把这些收拾一下。”她指了指地上的碎瓷片, 又朝苏轻弦伸手,“这瓶值五十两。”
苏轻弦撇嘴:“五十两?我看你还不如去抢!”
“是太太说的。”段晚宁来到书案前, 从一堆书本里翻出一张纸递给他看,“这屋里所有的东西的价格都在这里了, 不信你自己看。”
苏轻弦哪里肯接,昂起头道:“五十两我又不是出不起, 这花瓶根本不值这个价!”
“啪”单子被拍在桌上,段晚宁抱着胳膊道:“那你不赔钱可以,收拾好了再走。”
苏轻弦犹豫了一下, 走到桌子跟前拿起那张单子扫了一眼,咧着嘴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这是一百两, 不用找了。”
段晚宁接过银票看了看,存取地竟然是春意楼分舵的钱庄,收起银票指了指他脚下地面:“那也得打扫干净。”
苏轻弦有点为难:“我都赔钱了,你看这……”
“那我叫人来,就说是你弄的。”
“那你名声不要了?”苏轻弦不无得意地拿出杀手锏。
“你不是叫我嫁个好人家吗?”段晚宁抹了咪眼,“盛烈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