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皇命都不一次说全了,想起来什么就发什么?”白战用他那糙砺的嗓音说了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老板扯了扯嘴角,道:“我在城门口支这个摊子也有七八年了,从没见过这种情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对于白战的话, 苏轻弦报之一笑,抬头对老板说:“皇命赤急,却不一定都是兵戎之事, 不必过于担心。再怎么说, 上都城内外总是无虞的。”
听了这话,老板脸色和缓了些, 道:“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说的话也头头是道。听你这么说,我也放心多了。”
等老板转身离开,白战问苏轻弦:“依你之见, 若非兵戎之事, 还能有什么事连发三道上谕的?”
“那可多了。”苏轻弦嘲讽一笑, “且不说别的,就天凤三年时圣上就连发四道上谕给和罗山, 以白兄的年纪,不会不知道这事吧。”
白战动了动脖子, 片刻后才道:“那是我孤陋寡闻了。”
苏轻弦还没接话,摊主便凑过来一脸八卦地道:“你们说天凤三年那件事呀?哦呦不得了的, 那时我还在益州,你们是不知道, 那件事当年闹得有多大!”
老板脸上的八卦之火都快要烧起来了,可白战和苏轻弦都没说话。苏轻弦是因为对那件事有所了解, 知道不该多言,可白战却也不搭腔,倒让老板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苏轻弦笑着说了一句:“原来老板你是益州人, 听口音可不像。”
“公子看不出来吧?我是立瓦族人。”老板嘿嘿一笑,“不过我爹觉得山里苦, 当年带着全家去了益州,我是在益州长大的。”
立瓦族是大渊西南地区一个比较小的部族,聚居地在和罗山深处,族人大多精于狩猎和制作弓箭,朝廷的西南多地的军械坊里就有不少工匠都是立瓦族的。这个部族在很早之前就加入了西南部族联盟,只不过因为族人太少,又久居深山不愿离开,在联盟里一直没什么份量。
所以听到摊主说自己是立瓦族人,苏轻弦也是有些意外。
“一直听说立瓦族人不愿离开山里,却原来传闻并不可尽信。”
老板点点头,有些唏嘘地说:“我们族人的确眷恋故土,我家是个例外。我爹也十分想念和罗山的族人,只可惜他现在腿脚不行了,这一趟路途遥远,回不去啦。”
可能是觉得两人话题偏了太远,白战终于再次开口:“那么十五年前,老板你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即便身在益州,咳咳。”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便咳嗽起来,便拿起茶杯喝水。
不过老板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便道:“天凤三年我十一岁,那可不算小了,咱们族人八岁就能独自打猎。再说了,征西军在益州乃至西南那是多大的名气呀,我怎么能不清楚呢。”
“哦,如此说来,老板你知道一些内幕吗?”苏轻弦好奇道,“征西军的统领才死了没两个月吧,也没见益州如何呀。”
“嗐,你说的谁啊?白虎军听过吗?”老板一挥手,“我说的可是当年那位白虎上将!”
“老板,我吃好了。”白战忽然打断摊主的话,站起身来把几个铜钱拍在桌上,“多谢款待。”
“唉?好好!”摊主赶忙起身送他,“客官慢走!”
苏轻弦则也跟着站起来,叫住他道:“白兄别急着走,等等小弟,我和你一起,我也进城。”
白战脚步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可苏轻弦已经付了钱追过来。
左右只有一条路,不一起也只能一起,于是两人便一起往城门去。
“那摊主说当年的八卦,苏老弟怎么不听听?”
苏轻弦耸耸肩:“十五年前的旧事了,能有几分真几分假。”
白战道:“信则真,不信则假。”
“人大多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苏轻弦笑笑,“当年的事也好,现在的事也罢,连真相都不能让人满意,何况谣传。”
白战闻言站住脚,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我说错了吗?”苏轻弦愣了一下。
白战仍旧低下头去:“你说的对。”
城门外排队的人已经不多,两人跟着人流往里走,到了城门口就听到守官在和一个牵着马的兵士交代事情。
“你现在去郡王府,跟门子说找戳爷,然后把牌子给他就行了。”
兵士应了一声接过牌子,一扯缰绳正要上马,却见身后一个人走了过来,背着手对那守官道:“我说老张,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叫韩卓!”
“哎呦,这不是戳爷,韩爷嘛!”守官老张打着哈哈迎上去,一面从兵士手里拿回那块牌子,递给小戳,“真是贵人出门雨及时啊,正要派人给您送去呢。”
小戳拿走牌子往怀里一放,嗤笑道:“你这是说我呢,还是会所你自己呀?”
守官老张也跟着笑起来,同时不忘回头朝那个牵着马的兵士挥了挥手:“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又问小戳,“什么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