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道:“我随时都可以。”
影北辰气得捂住胸口,抬头瞪着她:“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段晚宁莫名其妙:“你发什么脾气?”
影北辰深吸一口气,劝自己不要计较,这样一个小丫头涉世未深,必定是不懂人情世故的,自己何必跟她置气,不值当的不值当的……
“小姐?”顾展怀不知何时带人赶了过来,见到影北辰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段晚宁看了眼顾展怀带的人,道:“我这先不用人,你去帮玲珑。她去找简寒溪了。”
顾展怀一惊,简家那个妖女怎么也跑来了上都,连忙应了一声,挥手带人离开。
影北辰轻哼一声:“给你手下报了仇,开心吧?”段晚宁低头看着他没说话,影北辰转头道,“怎么又不说话了?”
段晚宁道:“好像我说什么你都会生气,你现在受了伤,应该平复情绪。”
影北辰一顿,看向她的眼神也变了变。
段晚宁指了指墙后的院子,道:“找个地方,我帮你疗伤吧。”
影北辰捂着胸口靠在墙上,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龙影所谓的堂口其实只是一个三进小院, 里面除了影北辰,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书童,完全不会功夫。
段晚宁扶着他进了厢房, 道:“怪不得你不叫人来帮手, 原来你这里真的没有人。”
“你来杀人,都不提前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就来?”影北辰解开黑色披风丢到一边, 歪倒在窗边软塌上, 指了指桌子道,“我渴了,烦劳你倒杯水来。”
段晚宁没说话, 却果然倒了杯水递给他。
影北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谁知可能喝的太急, 竟是呛得直咳嗽。
段晚宁站在榻边,忽然伸手捏住他一边耳垂向下轻轻扯了两下。
这明显暧昧的举动让影北辰整个人登时僵住, 只觉得自耳根起整个脸火烧火燎的,一下子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可段晚宁扯了这边的耳垂还不算完, 又伸手去揪另一边,嘴里还说:“师父说喝水呛到揪揪耳朵就好了。”
影北辰手一抖, 多半杯水都洒到了身上和腿上。
段晚宁见了,又掏出一块帕子去帮他擦拭。
影北辰一个激灵, 一手按住她手腕,跳了起来:“不用, 没事,我没事。”
段晚宁抬起头,澄澈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着光亮, 面具却挡住了她的脸,叫人无从得知她此刻的神情。
“哦。”段晚宁收回手, 转身坐在了软榻上,四下里看了看,道,“江湖上都说龙影形式诡秘,只接白道生意,是真的吗?”
影北辰“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忽地伸手把那帕子抽了出来,在软榻另一头坐下,低着头擦拭身上的水渍。
一面擦,一面偷偷瞄着段晚宁,道:“没什么神秘不神秘,只是替官家跑跑腿,挣个辛苦钱。”
段晚宁抬了抬手,道:“那么,哪家官府要查私盐案了吗?”
影北辰手上一顿,转头看着她道:“什么私盐案?”
段晚宁耸耸肩:“汴州码头出事的那几条船上有什么,你不知道?”
影北辰失笑:“阿段,你是在套我的话吗?”
段晚宁也笑了笑:“不是。”
影北辰望着她道:“你和白家有什么仇?”
段晚宁道:“没什么特别的。”
影北辰叹了口气:“以你的本事,直接去苏州寻仇就好,为什么这样大费周章?”
段晚宁也叹气:“谁说不是呢。”
影北辰道:“白家贩运私盐,如今朝廷已经知道了,端午一过,少不得要上达天听,到时苏州≈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官场少不得一番震荡。”
段晚宁抬头看他,影北辰无奈道:“就是说白家贩私盐的事会有人告诉皇帝,苏州的官员要倒霉了。”
段晚宁点点头:“正是。”何止是苏州的官场,她真正的目标是两淮巡盐史才对,现在就等着看朝廷彻查了。
唯一的就是,许家暂时跟这事还没什么关系。
想到此,段晚宁心里一阵浮躁,已经来了上都好多天,可事情进展的还是太慢。不仅冒出来眼前这人不知敌友,连简寒溪也出现在上都了,真不知何时才是个了局。
影北辰想了想,转身从书架上翻出一本册子递给她:“这里记了大渊历年盐务,对盐商盐引赋税的规制,官员的升迁贬谪,都在里面了。”
段晚宁有点惊讶:“为什么?”
影北辰笑笑:“那你为什么要帮我疗伤呢?”
段晚宁放下册子走到他跟前,拉起他一只手,另一只手按在他胸前檀中穴上,将内力缓缓输送过去。
影北辰集中精神,在她内力引导之下运功冲开穴道。
段晚宁内力绵长不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