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道:“玲珑说的没错,杀了你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影北辰听完, 忽然笑了一声:“所以你怕了?”
段晚宁摇摇头:“不杀你,但可以把你抓起来。”
影北辰下巴差点没掉了:“你你你!”
他很想知道那副黄金面具下面的小人儿, 此时是不是因为气到了自己心里正高兴,又或者她不是故意这么说, 而是真的这么想的?!
要命的是,她好像还真的能做到!
一念及此, 影北辰心里抖了抖,赶紧道:“先别动手, 有话好说!你先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段晚宁眨了眨眼道:“那你先把面具摘了,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影北辰抬手按住黑色面具:“别以为我怕了你们!”
薄刃滑入手中,段晚宁飞身跃起, 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影北辰飞扑过去。
又来!影北辰直恨自己不长记性,怎么回回被她出手抢占先机, 回回还都能忘了还手!
(多年以后,影北辰回忆起这个“甜蜜”的晚上,认定了自己当时是故意让她的。)
眨眼间段晚宁已攻至眼前,影北辰向后跃起避让,同时抽出腰间软剑格挡。
他身后便是东市的热闹街道,两旁酒肆饭庄,青楼妓馆林立,纵是深夜也人流涌动。
影北辰当然知道不能在闹市动手,可段晚宁却不管这些,她只要出手便是不顾一切,只为一个字:赢。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是段晚宁坚信的道理,她之所以酷爱习武,而不爱念书,也是因为只有在动手比试的时候才有输赢,而写文作诗,各有所爱,哪有个胜负呢。
所以在面对影北辰的时候,她便会不自觉地想要和他比上一比。尤其上一回两人没分出胜负,她后来也没少琢磨,不断复盘当时两人过招的情形,更是觉得这人是个难得的对手,也更激起了好胜心。
就在她步步紧逼,迫得影北辰要退出巷子时,却忽地被他身后街上一闪而过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简寒溪?她怎么也来了上都?
段晚宁心思转动,原本的杀招也被收起,攸地抽身后退。
影北辰见她忽然退开,不但没松一口气反而提起了一颗心:“你怎么了?”
段晚宁道:“不打了,我还有事。”说着转身对玲珑小声说了几句,玲珑神色一凛,微微点头,瞥了眼影北辰,转身从巷子另一边离开了。
影北辰莫名:“你这丫头,是把我耍着玩吗?”
段晚宁道:“不是。”
影北辰等了一会,发现她并没有继续说话,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段晚宁拱手道:“影先生,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现在倒客气上了,刚才是谁跑过来要杀人的?影北辰气得不行,追上去道:“你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到底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段晚宁也很莫名:“我今天不杀你了,你难道不高兴吗?怎么这么啰嗦。”
影北辰被她气得脑瓜子嗡嗡地响,一个没忍住,伸手去抓她的面具,同时脚下运起八方步,朝她周身大穴攻去。
他身形快如闪电般,出手迅捷无比,段晚宁毫无防备之下,只来得及偏头躲开他去抓面具的手,却没能闪避开他拍上自己肩头的一掌。情急之下,她只有出掌去挡,硬生生和他对了一掌。
一掌对上,段晚宁心中一沉,这影北辰打起架来看着稀松平常(雾!),可内力竟然如此浑厚霸道。在他内力压迫而来的一瞬间她只觉气海翻腾,胸口憋闷,若非她及时调整,真的险些就要被他打伤了。
这还是她平生头一遭,段晚宁一个激灵,立刻觉得简寒溪来上都的事也不是那么重要的,这个影北辰才是有趣得紧,她要好好地利用!
当然影北辰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她此时此刻冒出过这样的想法,否则,估计会气到吐血吧。
影北辰刚才被气的上了头,直到两人对掌的一瞬间,他隐约地看到段晚宁手心上一道浅浅的肉色伤痕,忽然心中一动,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却快的让他抓不住。
高手对阵,最险要处莫过于比拼内力,而最考验人心力意志的,也正是内力的比拼。因为在这种时候最忌分神,和人拼内力却不能全神贯注,那无异于找死了。
影北辰就犯了这个忌讳,他内力虽然深厚,却终究没有想要和对方拼命,自然也没想到段晚宁会拼尽全力。
段晚宁的内力不如他浑厚,但一样深不可测,而且更加刁钻。加上她本就是心无旁骛的人,一旦遇上对阵,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状态都能全身心投入。
于是,一个全力迎击,一个在分神想别的,结果可想而知。
影北辰还未及想到她手上那道伤疤是怎么回事,就被段晚宁忽然喷薄而出的内力一下击溃,整个人朝后面飞起来,直直地撞到墙上。
他飞快地扶墙站好,却觉得胸口剧痛,忍了忍还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