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知全就是我那个便宜爹了,我在定国公府应该是行四。”段晚宁合上册子,拿起手边一个橙子捏了捏,冲玲珑道,“许敖和弟弟许绍未曾分家,许绍便战死,留下一子一女,女儿早年病死,儿子许知恩,在定国公府长大,便是三房。”
玲珑笑着递过小刀:“是,许敖还有一个庶子前几年去西边投军,谁知却病死在了和罗山,所以现在许家只有大房、二房、三房和五房。”
“现在三房也没了。”段晚宁说着,手上一翻,刀子划开橙皮,“许知恩的荫庇又该他们争抢一阵子了。”
橙子被剖开,一股酸香冒了出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段晚宁唇边被溅上一滴橙汁,她伸出一根手指抹了下顺势放进口中,被酸的眯起了眼睛。
“这橙也太酸了些。”她挤了挤鼻子,又切了一刀,“我是吃不得这么酸的东西了,都给你吧。”
玲珑笑着把小刀接过来,递给她一块湿帕子:“这些汁水最是黏腻,先擦擦手。”
段晚宁擦了擦手,转头看向窗外,道:“天黑了。”
玲珑切好了橙,把小刀放下,认真道:“昌国夫人病重的事是我失察,小姐若要责罚,玲珑愿一力承担。”
段晚宁摇摇头:“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自有主张。”
玲珑顿了顿,道:“是,多谢小姐。”
段晚宁伸了个懒腰:“有些困了,这几个橙我不吃了,你拿去给展怀和阮儿分了吧。”
玲珑答应一声,起身出门去。段晚宁则自己吹熄了灯,上床去躺下。
过了不多时,果然传来一声响动,大约是院子西北角有人翻墙进来了。
段晚宁唇角浮上浅笑,却翻了个身,换了个面朝里的姿势侧躺着。
又多了许久,窗纸上传来一声细微的破裂声,接着便有根管子伸进来吹出一股迷烟。
迷烟尽数吹出,外面人又耐心等了一阵,直等的段晚宁昏昏欲睡,才终于等来了推开窗子的声音。
一个男子伸手扒着窗棱,探头看了看房间里面,借着月色确认了床上有人之后,才伸出一只脚跨进窗户。
可能这窗子实在是有点高,房间这头又没有可以让他落脚的地方,这人又生怕自己动静太大惊动了段晚宁,结果费了半天劲也还有半个身子在外面。
他正急的满头汗,却忽然感觉脚踝被人抓住,惊吓之中猛地抬头,一张银白色没有表情的脸出现在眼前。
“鬼啊!”来人肝胆俱裂,手上一松,身子往后仰倒,段晚宁手上同时用力,顺势将他掀出窗外。
“扑通”一声,那人四仰八叉地摔到廊下。
“什么人?啊!”门外的阮怡惊叫一声,手上不知什么东西稀里哗啦洒了一地,“来人啊,有贼人啊!快来人保护小姐啊!”
院门被人“咣当”一声踹开,顾展怀带人冲进院子。
阮怡抬手一指,家丁们呼啦一下冲到廊下把人围住。
那人扶着腰正站起来,见势不好又回头想往窗子里爬。
顾展怀一手抓住他衣领,直接将人提溜起来:“我说,那里面是咱们小姐的闺房,你去不合适吧?”
那人挣扎着叫起来:“你们小姐刚还和我共效于飞,我去怎么不合适了!”
段晚宁拉开门出来,淡淡地道:“嘴实在太臭,舌头割掉吧。”
顾展怀应了一声,把人丢在地上,抽出匕首捏着他嘴巴就要动手。
那人吓疯了一样地叫:“不要啊!小娘子你太没有良心了,是不是我刚才没让你舒服够,你这就要谋害亲夫啊?”
段晚宁摇摇头:“真是啰嗦。”
顾展怀听了,片刻都没再耽搁,手起刀落将那人舌头割了下来。
那人着实没有料到他真的动手,这样的情况,难道不该先逼问自己口供然后再行处置,这家人怎么反着来?一瞬间连疼都忘了,就呆呆地瞪着顾展怀。
顾展怀被他瞪得有点无奈,摊手道:“小姐吩咐,我也没辙。”
段晚宁淡淡地扫了这边一眼,道:“没事了,都去睡吧。”
顾展怀是春草堂堂主,主理春意楼中各种暗处生意,且兼顾东南各分舵和杭州总坛的日常事务。而段晚宁以往总是闭关苦修,甚少现身江南。
所以四位堂主里,只有他和段晚宁相处日浅,对这位新堂主的性情手段也多只是听闻。
但是这一路自益州同行至上都,他多少也对段晚宁有了点了解。这位堂主做事喜欢单刀直入,而且雷厉风行,一般情况下能动手的绝不多说半个字,如果别人说多了她还嫌烦。
相比之下,先楼主段柳行那样敦厚和蔼的长者真是令人怀念啊!
不过段晚宁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她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以顾展怀的眼界和修为来看,可以说当今世上,几乎没人是她对手。跟着这样的楼主,最让人安心了。
顾展怀把那贼人敲晕堵了嘴捆好扔到柴房里,就见玲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