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摆摆手:“不用,你去叫门。”
刘管事愣了一下,他一直在益州,并不曾与段晚宁有过多少接触,因此不像尹青菖那般熟悉她的性子,此时还上赶着说话。
“小姐,要不咱们着人守着这处,只要他们一现身,咱们就……”
段晚宁瞥了他一眼,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你去叫门。”
刘管事一滞,只得应了一声,转身去大门上扣门环。两扇崭新的朱漆大门应该是昨日临时安上的,看着和外檐槛框都不搭调。
不一会大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小厮探头出来,先头瞧见刘管事便点点头要问话,可接着瞧见后面的段晚宁却登时变了颜色,慌忙缩回去把大门关上。
刘管事一副气恼的样子正要拍门,却不妨段晚宁已经抬起一脚将大门踹开。
“小姐!”刘管事吓了一跳,不知她要做什么,却是紧张的不行。
简家人丁不多,大门被破,也只惊动了前院里几个仆俾,都跑到廊下惊恐地望着闯进来的二人。
段晚宁望向刚才开门的小厮道:“叫你们家主人出来,就说段晚宁来了。”
那小厮从一棵树后露出脸来,颤巍巍道:“我家主人,昨日,出城了。”
段晚宁“哦”了一声,抬手道:“来人,给我搜。”
话音刚落,院墙上忽然出现无数蒙面的春意楼帮众,他们手持刀剑跃进院内,敏捷地往各处搜索起来。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刘管事有些急,“咱们这么做可是会坏了江湖规矩的。”
段晚宁信步进了院子里,淡淡地道:“先撩者贱,打死无怨。”
“小姐,那简家父女三人已经出城了,你便是不信属下,也该信他们家里人才是,何必这么苦苦相逼?”
段晚宁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往里走。
“小姐!”刘管事急急地追上去想要拦住她。
“刘管事!”段晚宁低喝一声,“你不要逼我。”
刘管事呆了呆,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神态:“小姐,属下好歹痴长些年岁,我劝你莫要逼简家过甚了,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段晚宁冷冷一笑,她一向冷清寡言,此时更是懒得跟他废话,只在前厅里随意捡了个位置坐了闭目养神。
刘管事看着楼中众人在简家前庭后院里进进出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忌惮着段晚宁不敢深劝。
片刻后,尹青菖自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段晚宁这才睁开眼问他:“都处置清楚了?”
尹青菖单膝触地:“启禀楼主,属下均已处置,详情稍后细细回禀。”
“那就好。”段晚宁抬了抬手,“不用这么拘礼,你也坐,且等上一会。”
尹青菖起身,看了刘管事一眼,含笑道:“今日让刘管事费心了。”
刘管事赶忙行李:“尹堂主说哪里话,伺候小姐是咱们的本分。”
尹青菖眉心一掀,笑道:“刘管事还记得自己的本分,那就是极好的。”
刘管事怔了怔,疑惑地审视过来,却见尹青菖说完这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往段晚宁身边一坐,向她低声说起话来。
虽然近在咫尺,但二人似乎是用了传音的功夫,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见,刘管事咬咬牙,强自镇定着走到门口,想看看外面的动静。
段晚宁目光落在刘管事的背影上,轻轻叹了口气:“师父曾说过,当年他在益州被仇家追杀,是刘管事替他裆下致命一击,才侥幸逃了一命。”
尹青菖垂眸道:“先楼主也曾说过,有功要赏,有过需罚。赏罚分明,才是规矩。”
段晚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尹青菖为人谨慎,虽说忠心,可对自己却从未这样说过话,今日这是怎么了,忽然起了劝谏的心思?
尹青菖失笑:“小姐是觉得属下多嘴了?”
“不是。”段晚宁道,“你这样也很好。”
她对任何人都只求当面事了,从不问背后因由,此时也不例外。虽然按理说笼络人心自当趁热打铁,可她却轻轻放下并不再提。
尹青菖点点头,按理说段晚宁不顾一切帮他报了大仇,表一表忠心正当其时,可他并非多话奉承的人,又因着大仇得报心中尚且不能平静,一时也没有说话。
前厅两人俱都沉默下来,目光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外。刘管事忽觉如芒在背,偏头一看才猛然惊觉,自己也表现得太过急躁,难免不让人起疑。
刘管事装着轻咳一声,压下心中慌乱,重又进门对段晚宁笑着说:“楼主,咱们要在他们家搜什么呀?”
刘管事话音刚落,两个黑衣蒙面的弟子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脸上遍布血痕,眼睛处蒙了一块纱布,却也早被血浸透,身上的月白锦衣也都是斑斑血迹,看起来甚是凄惨。
其中一人道:“回楼主的话,苏味被关在后院柴房的地下室里,咱们发现他时正有一只蝎子钻进他嘴里,似乎是被人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