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弦恍然回神,上前一把抓住许知恩的肩膀,将人拉出来。
段晚宁硬生生挨了陆白一下,却手下不停,一只薄刃插进许知恩的胸口,借着苏轻弦拉人的力道,直接把许知恩劈开成了两半。紧接着她飞快转身,一脚踹开尹青菖,两手从鸳鸯钺中间穿过,去切陆白的手腕。
陆白大惊之下未及多想,松手扔了双鉞,后退两步。看着落在地上的兵刃,脸色铁青。
段晚宁却未再理会他,同时抽身退开,拉起尹青菖,道:“还有一口气。”
尹青菖也没说什么,走过去提剑指着许知恩:“许知恩,今日我们两清了。”
许知恩吐出一口血沫:“要不是这个妖女,你以为凭你杀的了我?”
尹青菖未再多言,长剑刺穿他脖颈,手腕又是一抖,将人头直接削了下来。
苏轻弦又惊又怒,更多的却是不解:“你为什么要杀他?”
尹青菖掀了掀眼皮,提起许知恩的人头,转身冲段晚宁跪倒:“小姐大恩,青菖没齿难忘!”
段晚宁“嗯”了一声:“有话回去说,尽快善后。”
尹青菖应了一声,抬手招呼黑衣人过来吩咐善后事宜。
苏轻弦被完全无视,追着段晚宁问:“你知不知道许知恩是什么人?”
段晚宁自顾自地来到刚才的巷子,刚才围困苏、陆两人的,大部分都已经爬起来,只有少数几个受伤重的需要旁人的搀扶。
“多谢你们留手。”她这才转头对苏轻弦说。
苏轻弦不可置信地看她:“我刚才问你的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段晚宁点点头,“许知恩是征西大将军,怎么了?”
“怎么了?!”苏轻弦差点被气笑了,“他是朝廷的征西将军,你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他,你以为朝廷会不管,你以为皇上会不管?”
“朝廷和皇帝关我什么事?”段晚宁平静地看他,“你想说什么?”
苏轻弦一噎:“你做事就是这样不计后果的吗?”
段晚宁摇摇头:“我不明白,什么后果?”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陆白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嘲讽道,“做事不计后果,要么就是傻子,要么就是神仙。”
段晚宁瞥了他一眼:“八卦门逍遥书院,不过如此。”
“你!”陆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们二对一,算什么英雄!”
苏轻弦轻声提醒:“你刚不也是趁人不备……”
“姓苏的,你到底是哪一头的?”陆白气急,“你给我闭嘴!”
段晚宁“噗嗤”笑了一声,却立刻收住,对他们说:“今日多谢二位留手,春意楼承了这份情。”
苏轻弦却说:“我们用不着你承情,你只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杀了许知恩?”
“真是啰嗦。”段晚宁抱怨一句,一跃上了房顶,一瞬间如鬼魅似的消失不见了。
“唉!”苏轻弦叫了一声,却也没能叫住人。
陆白啧啧两声,唏嘘道:“性子如此刚硬冷厉,再加上那一身强悍的武功,江湖怕是要变天了。”忽又想起什么,问苏轻弦,“刚我明明伤到了她,怎么她好像没事人一样?”
苏轻弦摇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许知恩的尸体上:“她做什么非要了许知恩的命呢?”
“十一年前和罗山下,许知恩纵兵行凶,烧杀抢掠了几个村镇。其中有一户姓尹,一家七口人。”尹青菖走了过来,“两位老人年近古稀,都被他一刀杀了。家中女主人被他□□至死,还有四个孩子,他不止杀人,还把这家最小的那个襁褓婴儿扔进水缸里,看着他溺死取乐。”
苏轻弦和陆白对视一眼:“那一家,是你什么人?”
“就是我家人。”说话时,尹青菖脸上并不见悲切,反而很是平静,“两位公子,现在满意了吗?”
段晚宁从客栈离开,并未直接回分舵,而是转道又去了简家。
她原是一早带人赶过来的,可却扑了个空,简家里里外外空无一人,甚至比昨日还干净,连个毒物都没有了。
段晚宁便让跟着的人都回去,自己去寻尹青菖。也幸好她及时赶到,否则尹青菖还真杀不了许知恩。
大白天在益州街面上杀了朝廷的征西大将军,她当然知道这不妥,可尹青菖十余年的仇要报,她得帮,因为她在江湖。
师父说过,江湖是快意恩仇,她理解这意思就是,自己人的事要尽力帮忙。
当然,许知恩必须死,而且必须是这么个死法,都是她考虑过的。
因为他是定国公府许家除了老国公之外唯一一个在军中有战功有实权的人,他就是许家在军中的势。
他行径败坏又是尹青菖的仇人,他得死;即便他品行端方,正直纯良,他还是得死——因为他姓许。
此外,自然也有别的考量。
她需要一场大动静牵制住一些别的目光,比如简家,再比如,此时赶到她跟前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