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妈呀这不钟庆么?!先前喊话的眼镜警察一惊,赶忙从车上下来,一边往前走一遍小声嘀咕着。
待走到钟庆面前,眼镜警察才讨好地笑笑,低声道: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麻,庆哥也不早点吱个声,吓我一跳。
钟庆见是个熟悉的警察,不由得勾勾嘴角,孟警官呀,今天值勤?
啊是是是,孟姓警察搓搓手,讪笑两声。
见这警察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说撤警的事,钟庆皱皱眉,只能自己开口道:没什么事,收拾几个兔崽子,孟警官赶紧回去吧,大晚上的还让你们跑一趟。
说到这,钟庆顿了顿,想起那个许小波平日里的手段,又道:回头我出钱请大家伙吃顿好的。
话毕,钟庆满意地点点头,暗叹自己好像有了点大哥的样子了,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提刀砍人的傻老粗了。
啊这个哪知那孟姓警官不仅完全没有受宠若惊的意思,还支支吾吾起来,紧接着拿下警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钟庆盯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目击者太多了庆哥,你们得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做做样子。孟警官凑上前小声说。
目击者?钟庆又呆了。
哪来的目击者?
就上头那个拿着相机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
那是目击者么?
那是待宰的羔羊。
不能做了她,但是把她相机砸了就像是动动小指这么简单。
没了录像任她去说破了天,谁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就她?钟姓抬起手指了指上面,看向孟警官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
好像在说:
你这瘪犊子是在逗我玩么?
孟警官咽了口唾沫,也指了指上头,他们。
钟庆仰头看去,只见那铁丝网内,不知何时站了一排老头老太太,目测能有三四十个,目光烁烁,俱是用双手在嘴边围起喇叭状。
见钟庆看过来,老人们卯足劲儿喊道:
警察他们追着人家砍!太吓人了!
警察快把他们带走!
这种危害公共安全的毒瘤能不能尽快处理了啊!
将他们绑起来永远别放出来!!
给他们带好手铐带走啊!我们都不敢下去了!!
快抓起来啊!
钟庆眨眨眼,又不死心地揉揉眼睛,天老爷,这群老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事情开始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钟庆纳闷,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
那个庆哥,配合下吧,我们也难做,还有人录着像呢。周围太安静,孟警官只能用微弱如蚊的声音劝说着,回去警局做个笔录就差不多出来了。
钟庆一听,也知道无法轻易脱身了,东哥和这个孟警官上司刘副局长关系斐然,也不好搞得太僵。
只得磨牙,点点头。
呸,钟庆冲还在地上哼哼呀呀的小年轻们啐了一口,便宜你们了。
说完带头领着小弟们就要往警车走。
谁知被孟姓警官拉了下衣袖,回头一看,好家伙,拿出了一副手铐。
怎么?钟庆眼睛狠狠一瞪,还要带这个?
哎呀做做样子做做样子孟警官拿着手铐的手还抖个不停,仍然坚持不停擦着脑门的汗,录着像呢庆哥
钟庆看他像是随时都能心梗去世的样子,咽下了这口气,没什么好气的伸出了双手。
就这样,龙虎堂钟庆手下连带着地上的小青年们,统统被塞进了警车。
大型警车车厢内空间不小,贴着车体立了两排座位,钟庆和几个有话语权的小弟坐着,其他进来的都只能蹲在中间。
刚一落座,钟庆控制着带手铐的手去掏兜,拿出个手机,他得把这见鬼的一切告诉赵三斤。
不曾想刚掏出来一半的手机,就被伸过来的一只白胖肥爪按了回去。
钟庆挑眉,正要说话,就看见孟警官那张肥嘟嘟的白面馒头似的脸,努力挤眉弄眼的示意他去看车顶。
赫然是一个正在工作的摄像头。
接着那孟警官生怕钟庆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似的,赶紧拿手拄着下巴,手指放在嘴巴上假装看向窗外,实则微声说道:
庆哥,这事不知道为啥直接捅到了局长那,局长在家洗澡呢,一个电话就打到刘局这了,劈头盖脸一顿骂,还说马上到警局,他说了要数,一个暴徒额不是参与人员都不能少,必须全部带回去;
主要是吧,热心市民说目击者众多,有一个老人还因为被吓到了突发心脏病送去医院了;
这事不就大了嘛
现在说不定局长就在摄像头那头盯着呢
钟庆闭上了嘴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掏手机的手却没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