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帝可不会怜惜她脸上的伤,“啪”的一声就是一个耳光重重扇过去,使她立刻面颊高肿嘴唇溢血。
“皇上?!”熊岑娇惊恐地瞪着魏文帝,“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朕倒要问问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魏文帝的语气寒意丛生,像刺骨的尖刀般锐利,“说吧,魏虎啸是谁的儿子?”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熊岑娇一句话脱口而出。
这句话,就是彻底坐实了她的罪行。
魏文帝瞬间更是勃然大怒,啪啪啪左右开弓几个耳光扇过去,让熊岑娇的脸肿成猪头,还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此刻不再像是九五之尊,倒像是头疯狂的野兽。
魏墨安冷眼围观着这一幕,心头暗暗一阵好笑——
多亏纪震南当年的谎言,连熊岑娇也给骗过去了。
事实上在刚听到父亲的讲述时,纪清池差点没惊掉下巴:“你意思是魏虎啸是我哥?!”
“呵,我话还没说完呢。”纪震南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当年给熊岑娇把脉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有孕三个月了,是皇上在宫中时就怀的身孕。但我故意对她谎称她只有孕两个月,让她以为是我的孩子。我说会想办法给她催产,让她九个月就能分娩,以骗过皇上,实际她却是正常分娩的。”
“吓死我了!”纪清池长舒了口气,“我就说纪家怎么会有这种人!”
魏墨安白了他一眼,“你意思是他这样的人就活该是我魏家的是吧?”
纪清池不禁扑哧一笑,“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魏墨安把严肃了几分的目光转向纪震南,“可是纪叔叔,您为何要这么做?”
纪震南也收起笑叹了口气,“当时太子才是个一两岁的孩童,熊岑娇就天天拿着戒尺逼他背诗,皇上不去干涉,我瞧着却有些心疼……那时熊岑娇就恨极了皇上,却表现得对我情真意切,我便想,若她以为孩子是我的,会不会对孩子好些。”
魏墨安一时间沉默了。他想不到纪震南这般有悲天悯人的心肠,为了保护无辜的孩童免收熊岑娇戕害,竟不惜对一个危险的毒妇撒下弥天大谎。
只可惜却事与愿违,让魏虎啸被宠成了个恶魔。
但话说回来,不管熊岑娇认为魏虎啸是谁的儿子,有她这么扭曲的母亲,孩子品行要好也难。
“哈哈哈哈哈!!”骤然得知真相的魏龙吟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母后,我一直说服自己,你偏宠于魏虎啸而对我如此严厉,只因为我是长子,是唯一可以给你当太子的那个人……却原来在你心里,魏虎啸才是你和你心爱之人的儿子!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垃圾是不是!!”
魏墨安还是头一次看到魏龙吟表现得如此情绪失控。
一时间他心中竟也涌出了一丝同情。
但是最可怜的,还是因为这些魏国皇族间的私人恩怨就死无全尸的梁国皇室和人民。
“你个荡妇去死吧!”魏文帝拔剑就向熊岑娇的胸口刺去。
“父皇!!”刚才还在痛斥母亲的魏龙吟,却赶忙伸手握住了剑锋,顿时手上鲜血淋漓,“求父皇饶母后一命!”
魏墨安早就知道,无论魏龙吟对母亲有多少怨恨,都一定不会眼看着她死。
这就是他要找个方法令魏文帝对熊岑娇动杀心的原因——
当初魏龙吟笃定魏墨安一定会不惜一切地保护梁雅辰,现在魏墨安同样也笃定魏龙吟会不惜一切地保护熊岑娇。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放手!”魏文帝厉喝了一声。他想把剑直接用力抽出来,但又怕进一步伤到魏龙吟,没有动作,“熊氏犯下如此弥天大罪,你竟还妄图保她性命!”
“皇上!”这时求生的本能让熊岑娇连忙跪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太子的的确确是您的嫡长子啊!臣妾这么多年帮您抚养和教导太子没有辛劳也有苦劳,您就饶臣妾一条贱命吧!又何苦为了臣妾伤了您和太子之间的和气呢!”
“……”这最后一句话,还真的让魏文帝开始有几分迟疑。
他带魏龙吟到冷宫本是为了在熊岑娇面前宣布废太子一事,给予她最深重的打击,但是事到临头,他却犹豫了。
纪震南都已经这么不怕死了,如果魏龙吟真的也是他儿子,他不会介意一并说出来。所以魏龙吟的身份虽然没法通过滴血验亲验出来,但应该没有问题。
魏墨安见到父皇的反应,心底霎时间一片冰凉——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没法彻底搬倒熊岑娇和魏龙吟!魏文帝居然直到此刻还在考虑魏龙吟的心情,可真是舐犊情深呢!
也许对熊岑娇来说,最宠爱的只有小儿子,但魏文帝却是把所有的爱和期望都倾注在了长子魏龙吟身上。
帝王多无情,因为帝王心里要装的东西太大太多了,仅剩一点用来盛放亲情的空间,兴许只能容下一个人了吧。
意识到自己在这样自我安慰的魏墨安,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苦笑。
罢了,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