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魏龙吟打断魏墨安的话,也跪了下去,“阿啸他刚才已经说了,他只是失手杀人,这和故意杀人当然有本质区别,何况孩子们都还需要父亲,求父皇对阿啸从轻发落!”
魏墨安心中冷笑:孩子们有这种父亲还不如没有呢。
魏文帝沉默了半晌,终于开了口:“魏虎啸,你不仅强抢民女还用暴力致人殒命,原本罪无可恕,但念在你并非故意,又还有这么多孩子需要养育……便将你杖责五十,禁足三个月。还望你这段时间能静思己过,之后能重新做人!”
“……谢父皇不杀之恩!”虽然魏虎啸已经吓得惨白了脸色,但不得不扣头谢恩。
于是,这位天天在府上打人的暴力王爷,终于尝到了自己挨打的滋味。
连两个行刑的小太监也对他的行为十分鄙夷,所以下手格外重,没几下就把他打了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只是对魏墨安来说,这个处罚实在还太轻了。
一条人命,就值五十杖吗?
不过魏墨安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杀一个普通百姓,根本就要不了楚威德的命。
他只能利用这件事来尽量削弱楚威德、获取足够多的利益。
“父皇,”于是魏墨安又上前一步道,“二皇兄既然这段时间受伤又禁足,想来无法承担好教养皇长孙的重任……求父皇允许儿臣将铭儿过继到自己膝下,儿臣定会尽力教养。”
“你说什么!”正被按在长凳上挨打的魏虎啸忍不住怒吼出声,“你要抢我儿子?!”
而魏龙吟则不动声色地淡淡开口道:“父皇,儿臣也觉得四皇弟说得有道理,不过,铭儿已经在儿臣的府上住了一段时间了,要过继,不如还是过继到儿臣那里吧。”
事实上魏龙吟早就存了将魏萧铭过继过来的心思。但他知道魏虎啸最讨厌别人抢他的东西,如果提出此事恐怕会伤了他们兄弟间的感情。
反正,他没有子嗣,等他登基后太子还是只能是魏萧铭,过不过继都一样。
但如今魏墨安既然已经提出了此事,他万不能让皇长孙被魏墨安抢去。
夺子
魏墨安看向魏龙吟冷冷笑了笑,“大皇兄和二皇兄的关系向来亲密,想来对二皇兄的所作所为早就知晓了吧?包庇了二皇兄那么久,也真是辛苦您了。”
“四皇弟可不要信口开河。”魏龙吟面色一沉,“此事孤何曾知晓?”
而一旁听到这番对话的魏文帝是心如明镜。魏龙吟今天自始至终都在努力袒护魏虎啸,他知不知道真相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的人,能教导好皇长孙吗?
“父皇,铭儿已经不小了,不如此事我们也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魏墨安话音一落便又看向魏萧铭柔声道:“铭儿,你愿意今后跟着谁?你但说无妨。不管是什么答案,四皇叔都不会怪你。”
事实上,他之前趁着魏龙吟不在,去太子府上探望过魏萧铭一次。
太子府和啸王府不一样,表面是不会拒绝魏安墨入内的。魏龙吟向来是副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的作派。
当时魏萧铭一心牵挂着小厮阿才的情况,魏墨安同意去帮他打探消息。
魏墨安打探到的结果是,魏虎啸倒并没有去为难阿才他们。因为那时魏虎啸还心心念念着要把魏萧铭给抢回来,不想和他之间搞得太僵。
魏墨安在把此事告知魏萧铭的时候,还顺便说了句,如果魏萧铭是住在安王府,他一定去把人和鸟都带过来。
就是这句话打动了魏萧铭。
他没想到魏墨安能主动提起一只鸟。
而此时,面对着三人灼热目光的魏萧铭,觉得从小就没人疼没人爱的自己,居然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争抢的滋味。
他在感到几分甜蜜之际,却也是保持着清醒的——大皇伯和父王争抢自己,只怕大多是为了利益。
似乎只有魏墨安,真心的成分更多。
最终,魏萧铭说道:“皇爷爷,孙儿想跟着四皇伯。”
“铭儿你……!”魏龙吟瞬间脸色煞白。
魏萧铭不敢去看魏龙吟难以置信的目光,低着头心中愧悔无比。
他何尝不知道大皇伯从小就待自己很好。可是,他始终都没法忘记那天大皇伯在他面前生生捏死了一条鱼时的阴冷模样。
那副画面常常出现在他的噩梦当中。
所以他只能赌,他跟着魏墨安会有更好的将来。
“那么,”魏墨安看着魏萧铭温柔一笑,“等会儿就跟我回家吧,铭儿。”
“是的四皇叔……不,父王。”
魏萧铭知道,一旦被过继,他就该改口了。连带着对魏虎啸也该改口为“二皇伯”。
此时的魏虎啸已经痛得意识模糊,一时间顾不上他了。
“退朝吧。”今天早朝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魏文帝也无心继续早朝。
于是魏墨安便将魏萧铭带上了回安王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