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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一直乘坐云霄的飞行法器,而是在下一座主城换了公共的浮空渡船。
包厢之内,出于改换身份的需要,应岁与换下了道袍。
他在准备的衣服里挑了一件与自身平日审美截然不符的银白二色的锦服,内层窄袖,外层平袖,袖口与腰带处还有银色金属扣件装点。
比较常见的外功打扮。
至于头发高高则束起,用银色发带绑了,垂下一缕马尾。
师父这身打扮乍一看果真像少年侠客,难怪陌阿叔会对他有那样的初印象了。
不过当那双琉璃般明净的眼眸瞧过来时,其中透出的岁月造就的平和从容又教人打消了这一想法。
“看着为师做什么?抓紧换衣服。”
他给鹤云栎挑的是一件红色为主的窄袖长衫,腰上一圈蹀躞,勒出一段足够纤细却并不有力的腰部。
鹤云栎鲜少穿这么艳丽的衣服,换上后总觉得不自在。
而应岁与则捏着下巴打量他许久,抽出一根金红色的发带,给他绑上。
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后他又叫鹤云栎取出那件玄黑云纹斗篷套上,并拿出一个面具扣到他脸上。
这次不是灵猫,而是一张白色为主的全脸面具,几根细长的线条,在面具上勾出诡异的笑面。
挡得如此严实,不禁让鹤云栎怀疑起自己改换装扮的必要性。
穿原来的衣服不也是一样的效果吗?
应岁与也给自己戴了一个面具,同样用黑色弯曲线条勾勒的表情,只是更倾向于哭。
他轻声叮嘱:“此次出门,在外人面前,你我兄弟相称。”
兄弟相称?和师父?
鹤云栎错愕。
“先叫一声来听听。”
应岁与催促,语气听着还挺正经。
“兄……兄长。”突然涨了辈儿,鹤云栎感觉非常别扭。
“太小声了。”
他只得提高声音:“兄……长。”
“太生疏了。”
鹤云栎调整心态,用平素唤“师父”的语气,唤了一声:“兄长。”
应岁与:“嗯。”
尾音似有上翘,但面具遮掩,鹤云栎确定不了他的表情。
……
云霄派。
是夜,隽明袖终于趁孟沧渊不在,逃脱了监视。
他摸着熟悉的路,来到顾决云修养的院子前。
昨天的混乱让他严重怀疑老头子出了大事。虽然大师伯和大师兄都说现在没事了,但隽明袖对他们素来缺乏信任。
必须要亲自看一眼。
那情蛊说的是不能让老头子看到他,但没说他不能看到老头子吧。他偷偷看一眼便折返,不惊动老头子就行了。
这样想着,隽明袖按照上回的潜入路线,来到顾决云修养的房间前。
小心推开窗户往里看去,只见屋里空空荡荡,床铺上的被褥枕头都收了起来,只剩床板,明显很早就没人住了。
他连忙冲进去,环视一周,最终在床板上发现了一张被压着的纸条。
纸条上是顾决云的字迹——
【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你给我等着!等我好了再收拾你!】
隽明袖一抖,冷汗流了下来。
老头子都会跟他玩阴招了!
另一头,感应到禁制被破坏,顾决云气得一口老血涌了上来。
心有余悸之余,也庆幸自己提前防备一手,换了修养之地。要不然他这辈子就被这臭小子毁了。
他一边拼命深呼吸,一边劝自己绝对不要被气死。
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去收拾那个臭小子。
……
西南,盘棱道。
时近傍晚,暮雨潇潇,街上的人脚步匆忙,或忙着收拾东西,或急匆匆往家去,偶尔会停下与遇到的熟人打招呼,一派祥和安宁景象。
顺着寥寥烟火,两道身影踏入了街道。
不知是否是错觉,周围的喧嚣骤然一滞,赶路的人放慢脚步,收拾的人减缓动作,闲聊的人停止谈话,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向这两道陌生的身影。
鹤云栎觉察了气氛的诡异。
——这些路人对外乡人表现出来的警觉,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小镇的居民所该有的。
进入街道前, 应岁与特地做了些伪装。
他先是给自己带上了一个有伪装修为效果的天阶法器,将修为伪装成元婴大圆满。
之后开始调整面具的阵法。
这是一件地阶法器,同样有伪装修为的功能。
一番调整下来, 他成了一个元婴中期修士。
最后, 他拿出一个遮掩修为的玄阶指环带上, 最终的人设确定在“试图用拙劣手段遮掩自身修为的元婴中期修士”。
鹤云栎暂且看不出他这一番复杂操作的用意,但